“回王府。”她低聲道。
馬車很豪華,馬夫早已點上了火爐,裡麵烤的暖烘烘的。
葉綰綰一人孤零零坐在其間,不知多久,馬夫聲音傳來:“王妃,到了……”
葉綰綰低應一聲,掀開轎簾囑咐道:“對了,你在此處……”候著我。
最後幾字,並未說出口。
葉綰綰看著從王府裡匆匆走出的人影,白色袍服翻飛,似有急事般。
身姿卓絕無二,便是一旁的白雪都稍遜幾分姿色。
封堯。
葉綰綰站在王府門口,靜靜望著他,第一次,想不管不顧前世今生的恩怨,想將心裡的恐懼說出來。
“封堯……”她喚他。
封堯腳步一頓,望向她時,眉心不覺一蹙,她的臉色很是蒼白:“發生何事?”
“是爹……”
未等葉綰綰道完,便已被打斷。
“王爺,您的馬。”門口,守衛牽著他的那匹汗血寶馬恭敬道。
“今日發生一些急事,恐不能與你回葉府了。”
扔下這句話,封堯已然匆忙繞過她,飛身上馬,動作行雲流水,煞是好看。
葉綰綰一怔,扭頭望著封堯匆忙離去的背影,廣袖在寒風浮動,仍舊俊逸非凡,恍若謫仙,她卻覺得……他離著自己,越發遠了。
她的驚懼,他終是不能感受半分的。
回到後院,葉綰綰隻飛快收拾了些許衣裳,便欲匆匆這番。
“小姐,您去哪兒?”芍藥在一旁插不上手,急的險些落淚。
葉綰綰站在門口,對她笑了笑:“芍藥,有人問起來,便說我回葉府住一段時日。”
雖然……也許並無人稀罕她的下落。
行至王府門口,葉綰綰方才察覺到,送她回來的馬車早已不見了。
天色陰沉沉的,又開始零星的飄著雪粒。
葉綰綰一頓,攥了攥手中的小包袱,起身沿著牆根處走著。
她一直在忍耐,可眼下夜色深沉,孤身一人在黑暗中走著,她終究有些承受不住了。
呼吸變得沉重,她身形微晃,提著包裹的手扶著牆壁,另一手遮住雙眼,淚珠倏地便落了下來。
無聲的哭泣。..
原本以為,上天要她重生,她便能逆天改命,卻終究不過是錯覺罷了。
“籲——”身側官道上,一輛馬車徐徐停下,轎簾掀開,露出一張絕色容顏。
“我瞧著是哪家姑娘在這深更半夜不曾歸家,敢情是你這無鹽女啊?”男子的聲音玩味而調侃,帶著幾分華麗的風流。
葉綰綰身子一僵,重重擦拭了下雙眼,抬腳便朝前方走去。
“怎的?為封堯守身如玉啊?”一人輕飄飄自馬車而下,葉綰綰隻感覺到自己眼前黑影一閃,一人已經攔住了她,手中,還提著一個燈籠,紅黃色的燭火,映的人眼睛微痛。
掩飾的狼狽,再無所遁形。
“……”扶閒似也頓住,半眯雙眼,垂眸打量著身前的女子,“哭過了?”
“扶閒公子看錯了。”葉綰綰輕吸一口氣,冷淡道,而後攥了攥手中的包裹,便欲離去。
“去哪兒?”手腕卻驀地被人抓住。
“和你無關。”
“本公子送你啊。”扶閒說得慵懶。
“不用……”
葉綰綰話未說完,便已被人拽向馬車。
冬夜甚寒,此刻葉綰綰方才察覺,馬車中,竟這般溫暖。
“去哪兒?”扶閒複又問道。
“葉府,”葉綰綰輕靠著轎壁,聲音喑啞,終又補充一句,“多謝。”
馬車,飛快朝葉府而去。
“怎的?和封堯吵架,離家出走?”馬車漸停,葉府已至。葉綰綰臨下車前,聽見扶閒這般道,幸災樂禍。
“……”手指微僵,葉綰綰終冷硬道:“和他無關。”話落,直接下馬車。
葉府門口,緋色馬車停駐許久,方才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