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之中,如墜冰窟一般死寂。
葉綰綰神色蒼白站在門口處,指尖細微顫抖了一下。
在封堯的目光中,她看不到任何情誼,唯有一片冰冷,如同將她也凍住一般,心驀地翻湧起一陣酸澀。
他始終一言未發。
葉綰綰終收回目光,隻覺……二人這般很是沒勁,何必呢?
彎腰撿起地上的包袱,她轉身便要打開房門。
“葉綰綰!”身後,封堯卻驀地作聲,聲音如他本人一般,冷若冰霜。
葉綰綰腳步一僵,未曾回首,隻停滯在門口處,一動不動。
“短短五日而已,葉姑娘總能鬨出些有辱王府的事情來,不是嗎?”封堯聲音微揚,可尾音緊繃著,毫無情緒。
他伸手,食指指背一點點撫摸著桌上那副畫,從女子的眉心,拂到麵紗處。
葉綰綰喉嚨微緊。
“琴瑟和鳴?”低啞的聲音,自封堯口中而出,下刻他卻驀地將畫作收起,扔在一旁。
葉綰綰驀地轉身,看著角落裡皺作一團的畫,又望向麵無表情的封堯,滿眼不可思議:“你要做什麼?”
“怎的這般氣?”封堯見她這般,卻生生擠出一抹笑,“因著本王摔了你心愛之物?”
心愛之物……
葉綰綰微怔,好久,她抬眸,學著他般冷笑一聲:“不過一幅畫而已,王爺又在生氣什麼?”
“……”封堯一滯。
“我知了,”葉綰綰朝著他走了兩步,“難道,王爺在嫉妒?”
“你說什麼?”封堯幾乎立刻望向她,眼底平添慌亂,卻極快平靜下來,“因你而嫉妒?”聲音諷刺。
葉綰綰心微鈍,垂眸,死死攥緊拳,卻仍舊擠出一抹笑來:“難道不是?”
“封堯,你不過就是嫉妒我如今被眾人欣賞?你不就不願見我安生?你恨不得讓京城上下所有人都覺得我不過是可憐的下堂婦而已,你恨我……”
“你以為我是因著這些?”她的話並未說完,便已被封堯打斷。他怒目望著她,如同不認識她這個人一般。
他起身,朝葉綰綰走了兩步:“你果真這般認為?”
認為他不願見她安生?認為他恨到希望她被眾人唾罵?
葉綰綰怔怔望著眼前的男人,有一瞬竟似不識他一般,腳步不覺後退幾步,想要避開他。
察覺到她的動作,封堯身軀一滯,下刻目光越發陰鷙:“怎麼?葉綰綰,你怕本王嗎?”否則,為何要露出這幅膽怯的神色?
“……”葉綰綰不語。
“當初嫁本王時,你不怕,而今倒是怕了……”封堯仍在道著,“當初死活不願和離,而今卻日日隻想和離,”說到此,他話鋒驀地一轉,“是因為扶閒?”
他問的低柔,可萬般危險,一步一步朝著她走來。
葉綰綰已退到房門上,再無退路。
“葉綰綰,那晚,你便是穿著那件白裳,在如意閣,和旁的男子琴瑟和鳴?”她鮮少穿白,他以為她不喜,可……原來,她穿著一襲白衣,竟也是好看的。
卻是因著旁的男人!
“……”葉綰綰不語。
“那晚,你被旁的男子送回家?”封堯卻仍一步步的逼近著她。
“……”
“而今,你和旁人的畫像傳遍京城,被眾人誇讚一聲般配,你很高興?”
“……”
“葉綰綰,怎麼?曾經大張旗鼓追在我身後,而今,同樣的手段,你又要追旁的男人追的滿城風雨了?”他的腳步最終停在她跟前。
“封堯,”葉綰綰臉色蒼白如紙,“閉嘴。”
同樣的手段,旁的男人……
他總是這般,從不知自己口中之言有多傷人。
她對他用的從不是手段,而是將整顆心送給他,他沒要,狠狠的丟棄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