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綰綰容色怔忡，好一會兒聲音如呢喃：“你不信我？”

“今晨，皇上同你說了什麼？”封堯再問。

“……”葉綰綰卻再靜默不語。

封堯仍盯著她，伸手緩緩將銀簪送到她麵前：“你可認識此物？”聲音緊繃。

眾人皆驚，王爺這番話，分明在為王妃開罪，若王妃否認，則此事再與王妃無關。

一旁大太監顫巍巍抬首：“王爺，今晨王妃來時，奴才還看見王妃戴著……”他的聲音，最終消失在唇齒邊。

隻因封堯正轉眸望著他，麵無表情的神色，唯有那雙眸中儘是殺氣。

再看向葉綰綰，他眸中的殺氣卻收斂了些許，再次開口：“你可認得此物？”

葉綰綰也回望著他，她不蠢，明白他話中的意思，卻隻低道：“你相信我嗎？”莫名的，隻想固執的要一個答案。

“……”封堯卻沉默了。

葉綰綰看著他仍舊俊美的眉眼，不知為何心底竟一片荒涼。

夫妻一場，她卻連他的信任都未曾得到過，伸手，葉綰綰將封堯手中的銀簪接了過來，看了眼簪尖上的血跡：“這枚銀簪，我……”

“葉綰綰！”她的話並未說完，便已被封堯打斷。

他緊盯著她。

門外便有武將史官，屋內亦有宮人，她今日每一字，都注定被記載史冊。

葉綰綰睫毛一顫，剛要開口。

宮殿外卻一陣嘈雜聲響，高風快步走了進來：“王爺，曲姑娘在殿外，想要見您。”

曲姑娘，曲煙。

葉綰綰呆愣了一下，她未曾想到曲煙竟會在宮中，更未曾想到……她會在此時見封堯。

封堯抿唇，望了她一眼，又看了眼龍榻上已無呼吸的封榮，最終轉身走了出去。

葉綰綰垂眸，心中自嘲一笑，早就知道封堯在意曲煙，如今她又心生甚麼不平？卻為何心中仍有幾分希冀，想到方才在王府，他對她並未說完的那句話——“若不隻是在意”，那會是甚麼？

不多時，封堯便已折返回來，他依舊一副麵無表情的冷峻模樣，隻是這一次，雙眸越發漆黑陰鷙。

葉綰綰心中驀地升起一股不祥之感。

果不其然，下瞬封堯已經微微抬首，聲音如自冰窖般發出：“將王妃收監至大理寺，聽候發落。”

“是。”將士冷聲迎著，盔甲與兵器發出冷冽聲響，站起身看向葉綰綰，聲音冷肅，“王妃，得罪了。”

葉綰綰未曾回應，隻是看著封堯：“你不是問我，皇上今晨同我說了什麼嗎？”她笑了笑，“他告訴我，在我與曲煙之間，你選擇了曲煙。”正如他此刻的選擇一般。

封堯臉色微頓，隻沉默：“……”

“封堯，在王府，你對我說的那句話，沒說完的那句話，後半句是什麼？”那句“不隻是在意了”後麵，到底是什麼。.

她想聽。

封堯沒有看她，一片死寂，靜默良久，他聲音沉沉：“沒什麼。”

沒什麼。

葉綰綰驀地眯眼笑開，笑到眼圈通紅。

原來……沒什麼啊，她又自作多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