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悔之人，從不是本王，”封堯凝視著她的眸，唇角生生扯出一抹笑，“而是你。”

“……”

“葉綰綰，當初，你央你父求皇上為我二人賜婚時，我們便已走上這條不歸之路，而今，你卻想半途而廢，不覺得太遲嗎？怎麼？莫不是那個扶閒？亦或是……你父曾看好的準姑爺南墨，讓你下定決心，定要與本王和離？”

扶閒，南墨……

葉綰綰臉色驟然蒼白如紙，她呆呆凝望著他，骨子的血如被頃刻凍結般，聲音凝滯：“你以為，和離，是因著旁人？”

她曾千千萬萬次不知羞恥的說出自己對他的情感，原來，他其實從未相信過！

“否則？”封堯望著她，“你真以為我不知，葉長林最初想讓你嫁之人是南墨？還有，在煙城與扶閒深夜徹談，這一樁樁一件件，哪件為虛？而今你卻對本王說，你要和離？這世間哪有這種便宜事？你讓你我二人陷入這場姻親中，便注定要在這條路上走下去！”

葉綰綰抬眸，仔細望著封堯的眉眼，熟悉又陌生。

他真的……一點兒都不了解她！

她心底曾經有過一個人，那個人擠占了她的全部心思，再裝不下旁人。

可封堯不知，亦不信。

而今，她要自己一個人，拿著匕首，將心底上那個人生生剜去了。

“封堯，我其實一直隱瞞了你一件事。”葉綰綰垂眸，聲音死一般沉寂。

“……”封堯靜默，望著女子垂首間頭頂孤零零的旋，不知為何心底一酸。

“當初，你我初見時，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府，”葉綰綰望著眼前封堯身上的白色裡衣，“你喚著曲煙的名字，你問曲煙為何要棄你而去，我便裝作曲煙，抱著你，占儘你的便宜……”

封堯凝眉，這些，他已知曉。

“可是封堯，”葉綰綰緩緩抬頭，望著封堯勾出一抹淺笑，“其實，我一直隱瞞著你，那天，你醉了，我送你進王府大門後，在門口，碰見曲煙了。”

封堯神色驀地怔住，罕見的僵凝。

“她那時大抵是初初入宮，仍梳著少女的發髻，滿臉蒼白，想來是想找你的，”葉綰綰自嘲一笑，那時，曲煙也看見了她，一言未發，轉身便走了，“封堯，其實，你在舍不得曲煙的時候，她也是舍不得你的。”

終於說出來了。

不用再繼續卑鄙下去了，哪怕被恨著，也無妨了。

“……”封堯始終靜默著。

“封堯，你方才說，你我二人走上這條不歸之路，無可回首，其實你錯了，”是她不識好歹走上這條不歸之路，也是她活該無可回首，而封堯，“你如今有權有勢，可以回首的，封堯。”她低低道著。

而後，抬首，望著身前男子，他已鬆開她，眉目怔忡。

這樣的他，鮮少見到。

為了曲煙。

葉綰綰自嘲一笑，她不想呆在此處了，轉身，繞過他，便要朝門口走去。

“葉綰綰，”身後，男子的聲音傳來，緊繃淩厲，“你在……為我和彆的女子牽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