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句,她倒是聽見了,也回神了,看向那店小二:“既是出了事,便賠些銀子就是了。”
反正……她最不缺的就是銀子了。
“好嘞!”店小二自是喜歡這般敞亮之人,聞言匆忙上前,葉綰綰也順勢朝前走了兩步。
未曾想,那緋色馬車的馬匹一見到她,突然便長嘶一聲,葉綰綰被嚇到,身子也趔趄了一下,“啊”的驚呼一聲,得虧抓住韁繩,這才穩住身形。
手背上的燎泡,卻也因著方才抓韁繩的動作,破了幾個,更痛了。
葉綰綰皺眉。
卻在此刻,那緋色馬車陡然傳來女子低呼:“公子?”
下瞬,馬車門被人推開,轎簾亦掀開來,一襲緋衣出現在那處:“無鹽女,竟然是你?”熟悉的嗓音,帶著一貫自大的高傲,眉目飛揚著,倒是妖孽的緊,他的身後,則是一個貌美女子,和上次倒不是同一個了。
馬車內燃著暖爐,很是溫暖,那女子穿的並不多,眼下車門突然打開,女子也裹緊了外裳。
葉綰綰一怔,此刻腦海中唯餘四字:冤家路窄。
她也終於懂,這馬匹為何方才看見自己便長嘶一聲,敢情是個通靈的馬兒,方才那聲長嘶,是在嚇她呢!
“扶閒公子。”葉綰綰今日卻無閒心和他鬥嘴,隻微微垂眸,算是打過招呼了,另一隻未受傷的手從袖口掏出錢袋,交給一旁的店小二。..
“真巧啊!”奈何,扶閒看也未看店小二手中的銀子,目光悠然望著她。
葉綰綰微微蹙眉。
“無鹽女,你真該慶幸,今日本公子有的是閒,”扶閒攏了攏身上鬆垮垮的緋色外裳,拿過一旁的狐裘披風,懶懶的披著,依舊斜倚著馬車眯眼上下打量著她,“怎的?臉色這般難看,被人欺負了?”聲音怎麼聽都透著一股幸災樂禍的意味。
“扶閒公子多慮了。”葉綰綰輕描淡寫轉開目光,扶閒雙眸幽深,卻莫名讓她覺得犀利,竟不敢與之對視。
“多慮?”扶閒勾唇玩味一笑,“我若真的多慮,那麼此刻無鹽女便不會這幅晚娘臉模樣。”
“你……”葉綰綰剛欲反駁,卻見扶閒隨意伸手,從身後女子身旁拿過一個精致小巧的銅鏡,放在她眼前,“不然你瞧瞧你這幅模樣?”
銅鏡很小,隻能看看望見她的雙目與口鼻,可即便隻看到這些也夠了。
的確有些狼狽。
口口聲聲說著沒事,可是眼睛還是不自覺紅了,畢竟……手臂是真的痛。
“怎麼?我受了傷,連呼痛一下都不行了?”葉綰綰將鏡子拂到一旁,不願再看。
“受了傷?”扶閒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眼,最終落在她的手背上,眉心一挑,躍下馬車,抓過她的手臂,“你手背上這點傷?”
他手下抓的,正是她手臂被灼燙到的地方,葉綰綰臉色一白。
扶閒卻嗤笑一聲:“你是得快些去看大夫,不然,我怕你去晚了,這傷就要愈合……”
聲音戛然而止。
扶閒似意識到什麼,手勁鬆了鬆,他攥著她手腕處的衣袖,有些潮濕,微頓片刻,扶閒直接將她的衣袖擼了上去。
果不其然,燙了約莫有男子一掌大的傷,皮也皺了幾分,好些水泡破開,看來便慘不忍睹的模樣。
扶閒微微凝眉,看了眼傷口,又緩緩看向葉綰綰。
突然覺得……她說自己眼圈紅是被燙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