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綰綰也便站在案幾前，他不言語，她便始終不做聲。

竟是封堯率先打破了沉默：“你便沒有話同朕說？”

葉綰綰一愣，仔細想了想：“禦書房畢竟是你處理朝政大事之處，讓我一個閒雜人等前來，總歸不成規矩，往後若是有事，便讓人去九華殿知會我一聲便好。”

封堯似沒想到她會這般說，神色先是錯愕，繼而陰沉了下來：“這般不願與朕相處？”

葉綰綰反問：“不是你不願與我相處？”

“朕何曾……”話至一般，戛然而止，封堯耳根微熱，下刻勉強清咳一聲，“過幾日冬狩。”

“李公公說了。”

“戎服你可曾看了？”

葉綰綰微頓，她隻是遠遠看了一眼罷了，卻仍道：“看了。”

“嗯，”封堯垂眸，不再看她，隻是低咳一聲，“可還滿意？”那鸞鳳，是禦繡坊內幾十位繡娘通宵達旦的成果。

葉綰綰仔細回憶了一遍戎服，頷首：“很好看。”

封堯本緊繃的神色緩緩放鬆下來，他竟……怕她再提及兄妹一事，再說甚麼“她的身份穿鸞鳳不合適”這番言論。

所幸，沒有。

“嗯。”封堯沉沉應了一聲。

“不知皇上叫我來……究竟有什麼事？”葉綰綰徐徐開口問道。

封堯一頓，拍了拍手，不過片刻，數位宮人手中端著膳盒走了進來，小心將膳盒裡的飯菜放在一旁偌大的木桌上。

佛跳牆、鱸魚羹、栗蓉糕……

葉綰綰怔怔望著，記憶中……封堯不愛吃這些。

直到眾人退下，封堯方才道：“不是想知道叫你來有何事？”

“你這是……”

“陪朕用膳。”

“什麼？”

“用膳。”

……

是夜，醉仙居，二樓窗口處。

一人安靜靠在那兒，手撐著窗口，寒氣沁骨，他卻恍然未覺，聽著樓下文人墨客的喧鬨之聲，神色不複以往從容儒雅，反添怔忡。

“九城。”身後，女子柔婉的聲音傳來。

封九城回神，轉過身來看著來人，溫和一笑：“煙煙。”

“九城，我是來感謝你的，”曲煙垂眸，被窗外寒風激的抖了抖，複又繼續道，“讓阿卿在誕辰那日陪我。”

封九城一頓，轉身關上窗子，卻在望見被凍的通紅的指尖時怔住。

曲煙未曾注意到，可有個女人……曾抱著兩個暖手爐走上馬車，將其中一個遞給了他。

那暖手爐很暖，暖的人手心酥酥麻麻的。

“九城？”曲煙困惑。

封九城目光陡然清明，仍舊淺笑著：“可還冷？”

曲煙搖搖頭：“九城，你……再幫我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