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卻也是真的，再者道，封堯坐在她身邊，她怕是還吃不下去。

封堯來時，聽見的便是她輕描淡寫的這句話。腳步一頓，看著膳廳裡一人用著膳食的女子。

她早已換下今晨的華服，穿著一件白色紗衣，坐在薄光中，如晨霧一般，總讓他有一種虛無縹緲之感。

他其實……也是一人這般，孤身一人。

“皇上。”宮女眼尖，看見來人匆忙下跪行禮，驚了膳廳內一眾人紛紛跪下，“參見皇上。”

葉綰綰拿著竹筷的手一僵，正思索著自己要不要隨之下跪，封堯卻已經揮手：“都起來。”話落，人已極其自然坐在她的對麵。

葉綰綰遲疑片刻，想了想最終起身：“參見皇上。”

封堯垂眸，臉色緊繃著，一字不發。

葉綰綰頓了頓：“兄……”

“再敢喚朕‘兄長’，葉綰綰，朕有的是法子堵住你的嘴。”封堯驀地抬眸緊緊盯著她。

葉綰綰蹙眉，這話分明是他在文武百官麵前所說的，最終卻也未曾反駁，又見封堯不語，便要離開座位。

“坐。”封堯卻打斷了她的動作。

葉綰綰一僵。

封堯頭也未抬：“你若不坐，她們便都到門口跪著去。”

葉綰綰最終坐了下來。

一桌的美味佳肴，還有一旁上好的清茶，卻都如同失去了味道，葉綰綰用的並不儘興，反而……味同嚼蠟，隻是碗筷湯匙偶爾碰撞，發出細微的聲響。

封堯定定看著眼前的菜品，目光不由有些怔忡。

他很久沒和葉綰綰這樣，麵對麵用膳了。隻是……以往總是她尋著話頭，而今她卻一言不發。

“朕聽聞，你從上清殿出來後，心情不錯？”終是封堯率先打破沉默。

葉綰綰睫毛微顫，她自然知道，這養心殿都是封堯的人，自己做的每件事，都逃不過封堯的眼睛：“還好。”她低語。

“為何？”封堯反問。

葉綰綰不解：“什麼？”

封堯望著她，心底陡然一陣挫敗：“……沒事。”可沉默下來後，心底終又不甘，“你對朕納妃一事，如何看？”

“皇上高興就好。”

“啪”，封堯手中的湯匙裝著玉瓷碗，發出不小的動靜，他依舊平靜，“那張愛卿提議為你擇佳婿呢？”這一次，手中的動作都停了下來。

葉綰綰手微頓：“我如今的身份，已不圖什麼佳婿了，若是遇見不嫌棄的……”

“你便嫁了？”封堯打斷她，一字一頓。

“嗯……”葉綰綰頷首，卻隻覺身前一冷，她抬頭，正對上封堯陰鷙的目光，“皇上若是不願……”

“朕為何不願？”封堯如被踩了尾巴般，而後側眸命令道，“高風，傳令下去，便說今晨之事，朕應了。”

高風遲疑片刻，終究聖命難違，默默轉身離去。

葉綰綰依舊麵無改色用著膳食。

封堯臉色卻越發難看：“你嫁衣都穿數次了，隻怕到時無人肯娶。”

葉綰綰拿著湯匙的手一頓，而後抬頭望著封堯，目光極為嚴肅，一字一頓：“所以，我不會再穿嫁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