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飛快行駛在街道之上。
葉綰綰抿了抿唇,終再未回絕。一個人孤零零的感覺並不好受,而她……也真的沒地方去了。
不過一炷香時間,如意閣已近在眼前。
這是一個屬於夜晚的風月場所,與周遭的燈火闌珊不同,這裡燈火通明,酒香花香夾雜著女子馨香,琴聲蕭聲伴著女子淺笑之聲。
這是葉綰綰第二次來到此處。
“下馬。”扶閒已率先下去。
葉綰綰隔著轎簾望了眼如意閣內,最終徐徐下了馬車。
“……”扶閒卻突然沉靜下來,靜默的極為反常。
葉綰綰抬眸,正望見他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的粗麻衣裳上。
方才夜色深,僅一盞燈籠微弱之光,她身上穿的什麼瞧不真切,而今……終於看清了。
“無鹽女,如何算來你也是前首富千金,還能再寒酸一些嗎?”扶閒眯眼,滿眼嫌棄的打量著她,終究無可救藥的搖首,“罷了,進去後,你便低頭不語,離我遠些!”
話落,他已轉身朝著如意閣內走著。..
葉綰綰手指微顫,方才有一瞬,扶閒眼中的情緒,和封堯很是相像。
隻是……她那時尚不懂封堯是何意,而今……被扶閒這般大喇喇說出,方才知……原來是嫌厭,是丟人。
抬眸望過去,扶閒已經踏入如意閣的門檻,一次頭也沒回。
和封堯一樣。
一旁,幾個穿著絲綢衣裳的貴公子正朝著裡麵走去,隔開了她與扶閒間的距離。
葉綰綰並未跟上,她仍舊站在原處,看著裡麵的下人對扶閒畢恭畢敬的模樣,看著……他一進去便輕易吸引眾人目光,如眾星捧月一般,看著……不少權貴同他打著招呼。
她卻怎麼也邁不動腳步了,與那些香衣鬢影的繁華相比,她寒酸如斯,何必丟人?
已走進裡麵的扶閒似察覺到她並未跟上,扭頭,凝眉望向她。
葉綰綰頷首微微笑了笑,徐徐後退一步,不要不識趣的跟上前去了,免得遭人厭煩。
就像前世……她努力跟在封堯身邊,想要做個配得起他的靖元王妃,得到的不還是一句“不相匹配”嗎?
扶閒仍在盯著她。
葉綰綰笑著頷首,轉身便欲離去。
“葉綰綰!”咬牙切齒之聲,自身後傳來。
葉綰綰身影一僵,詫異回首,卻沒等反應過來,手腕一緊,如方才抓著她上馬車一般,那人抓著她便走進如意閣,無視周遭眾人目光,徑自上了二樓,去了後院廂房之中。
待得房門被人“砰”的一聲關閉,葉綰綰方才反應過來:“你這是作甚?”她掙脫了手腕的桎梏,朝後躲了躲,“不是說要我不要跟你太近?”
“你不光無鹽,還蠢如豬狗吧!”扶閒臉色僵青,狠狠瞪她一眼,“本公子風華無二,到哪兒是眾人目之所在。你不是不喜被人圍觀?”
葉綰綰呆怔,她確是不喜被人圍觀,可……她從未對任何人提及過。
“你……怎麼知道?”許久她艱澀開口。
“本公子不蠢。”扶閒輕哼。
葉綰綰眼眶陡然一熱,是啊,扶閒不蠢,所以能看出。
封堯更不蠢,相處數年,他怎麼……就看不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