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當初,洞房花燭夜,他入宮陪著曲煙下了一整夜的棋;
陪他入宮參加宮宴,看到的總是他看向曲煙的目光;
父親去世時,他陪在彆的女人身邊。
一樁樁,一件件,她忘不了。
而今,他有何資格說她有旁的男人?
從沒有其他人,從頭至尾,不過一個封堯罷了。
全天下所有人,都能說她在勾引彆的男人,說她水性楊花,唯獨封堯不行。
“葉綰綰,”身前,封堯的聲音僵硬而遲疑,他望著她,許久開口,“你哭什麼?”
葉綰綰輕怔,眼前一片朦朧的水霧,她眨了眨眼,終於清晰許多:“封堯,你不必將話說的這般難聽。”
“……”封堯望著他,這一次,反是他沉默下來。
“你說,我又辱沒王府名聲了,可是,隻要你給我和離書,以後,再也無需擔憂我丟你的人。”
“……”
“你也可以光明正大的迎娶自己心愛之人,不是……”
“葉綰綰!”封堯驀地出言打斷她,臉色微白,“你說來說去,你果真隻想要和離而已!”聲音咬牙切齒。
葉綰綰抬頭,被淚水衝洗過的雙眸亮的驚人,她點頭:“對,隻要和離。”那般堅決。
封堯雙目一沉:“你愛上他了?如意閣的扶閒,你愛上他了?”他聲如質問,問了兩遍。
葉綰綰驀地抬眸,卻在對上他的目光時勾唇:“封堯,你從未信過我,”不論是她的情意,還是她這個人,“不過……你既這般在意我愛不愛旁人,怎麼?難道你愛上我了?”她問的挑釁。
封堯神色大驚,臉色倏地蒼白。
腦海中,一人苦守孤墳的背影再次浮現,那般絕望。..
還有眼前女人近乎嘲諷的問“你愛上我了?”
頭腦脹痛,到後來唯餘一片空白,他望著她:“我怎會……愛你……”聲音冷凝。
葉綰綰卻早知是這般答案,隻冷笑一聲“既不愛我,便不要管我愛誰。”話落,她轉身,“我走了。”
卻難以打開房門。
封堯一手死死抵著房門,未曾鬆手,他沒有看她,隻眉心緊皺著,雙眼隱隱猩紅。
葉綰綰輕怔,繼而滿心疲憊,她看著身後的人影:“封堯,你到底想做什麼?”她聲音已平靜下來,死寂無波。
封堯的手一顫。
他想做什麼?
他亦不知。
一路南下有政事處理,卻莫名心慌,本七日的路程,生生用了五日折返。
可入京時,他卻又聽到了什麼?如意閣的扶閒公子身邊多了個美人兒,二人郎才女貌,好生般配。
更有人將其繪作畫像,懸於書齋供人欣賞。
一路風塵仆仆,甚至連王府都未歸,徑自去了書齋,果然看見了那副畫像,也看到了……那個女人,一襲白衣的女人,和身側暗緋袍服的男人,那般般配。
將畫取下,帶回王府。
死寂的王府,沒有半絲人氣。
他一人坐在書房,良久,她卻輕手輕腳的走了出來。
那一瞬,他才感覺到這書房有了幾分生機。
可她前來,不過是將包袱拿走罷了,那裡麵有她的文牒與牙牌,拿走後,和他的瓜葛便越來越少了。
所以出聲,阻止了她。
而今,她站在他眼前,卻在問他:你到底想做什麼?
“葉綰綰,”不知多久,封堯徐徐作聲,微有茫然,“當初一心嫁我,各種法子都用了,不夠嗎?還要……去找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