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紅的皇宮大門喑啞著打開又合上。
葉綰綰後背挺得筆直徐徐自巍峨的宮城中走出,麵無表情,廣袖掩住了手中緊攥的明黃色聖旨。
她一步一步朝著前方護城河的拱橋走去,河麵之上氤氳的霧氣,讓人瞧著一片朦朧。
待得走上拱橋最高處,一人穿著暗緋色袍服靜靜等著,本風流倜儻的公子哥模樣,此刻卻全然不見不羈,反而添了幾分嚴肅,正望著她。
扶閒。
他如周圍暗沉天色中的唯一一抹光亮,眉目間儘是綺色,魅惑的讓人睜不開眼。
扶閒也在打量著她,看著這個穿著紅衣的女子,腰身細弱的不堪一擊,臉色蒼白雙目無神,卻偏偏故作無事般扯出一抹笑來,直讓人看得心酸。
他的餘光從她的手中一掃而過,卻未能看見任何。
“扶閒。”葉綰綰望著他,笑的開懷,“你還在此處等著?”
“笑的真醜,”扶閒低哼一聲,他本不願在此處等著的,可是……卻莫名的離不開,終究眯著雙眸迎視著她:“出來了?”
“嗯。”葉綰綰頷首。
扶閒頓了頓,最終未能忍住,開口問道:“如何?”他亦不知,自己究竟想聽到怎樣的答案。
葉綰綰頓了頓,終未作聲。
似察覺到自己的不對勁,扶閒清咳一聲:“莫不是真的注定要被靖元王府趕出來的命運,如今沒臉同本公子講了?”
葉綰綰:“……”早該知曉,此人口中是說不出什麼好話的,乾脆瞪他一眼,起身繞過他便要朝前走去。
隻是行動之間,廣袖翻飛,露出手中明黃色聖旨的一角。
扶閒雙眸微眯,下刻身形飛快自她身側掠過,待葉綰綰反應過來,手中聖旨早已被扶閒拿在手中。
“你做什麼?”葉綰綰皺眉望著他。
扶閒未曾打開聖旨,隻隨意把玩了兩下,唇角勾出一抹笑,像是極為歡愉般:“葉綰綰,莫不是……你如今真的成了下堂婦了?”
葉綰綰手一緊,怒視著他:“早就同你說,我入宮是請旨和離的,再者道,便是真的成下堂婦又如何?乾卿何事?”
乾卿何事……
扶閒聽著她這番話,雙眸微沉,卻極快恢複如常:“不乾我事?怕是未必如此吧……”他聲音如呢喃。
“你說什麼?”葉綰綰終距離他甚遠,並未聽清他方才的話。
“無事。”扶閒抬眸,眼底儘是晶亮一片。
果然卑鄙!她和離了他竟這般高興。
葉綰綰癟癟嘴,徑自走到停在不遠處的馬車,爬了上去,而後便靜靜靠著轎壁閉眸假寐。
直到轎簾被人掀開,一道人影進來,馬車方才徐徐朝前駛去。
“你倒是自覺。”扶閒望著容色微白,卻並無大恙的女子,輕哼一聲。
“扶閒公子這馬車停在宮門口,可不正是等著我的嗎?”葉綰綰眼也未睜,沉聲說著。.
“……”這一次,扶閒未曾否認。
隻是下刻,他將手中的聖旨砸到葉綰綰懷中。
葉綰綰方才睜眼,看了眼那明黃色的聖旨,將其攥在手中,神色微緊。
對麵,扶閒察覺到她的情緒變化,微微蹙眉,終究再未發一言。
馬車徐徐在葉府門口停了下來。
許是陰天的緣故,街道上人煙稀少,偶爾三兩行人走過,也是奔走匆忙,並未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