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處,分外熱鬨啊!”卻在此刻,城門內一輛馬車徐徐而來,馬車之上一人輕飄飄的聲音傳來,尾音上揚著,十足的調侃。
葉綰綰一滯,抬眸望去,前不久還在煙城碰見的扶閒,此刻竟滿身悠然的靠在馬車裡,眯著眼睛,一副狐狸模樣。
他上下打量她一眼,隨後凝眉道:“葉綰綰,你本就無鹽,穿的這般粗陋,更醜了!”
葉綰綰微頓,最終無視了他的毒舌:“你怎會在此?”
“某人不辭而彆,本公子自有汗血寶馬,四日便歸。”扶閒輕哼一聲。
葉綰綰一滯,心底竟有些悔了,早知他也回京,她便蹭一趟馬車又何妨?還省去了自己好些銀兩……
“王妃,該回……”身後,高風聲音響起。
“扶閒公子送我一程?”葉綰綰直接打斷了他,抬眸看著扶閒,她不想乘靖元王府那輛分外豪華的馬車,當初……封堯便是用那輛馬車接的曲煙。
“本公子為何要送你?”扶閒挑眉,未曾應下,亦未曾回絕。
葉綰綰微頓,良久摸了摸袖袋殘留的幾兩銀子,最終一言不發,便要朝城門旁等著活計的馬車走去。
“王妃……”高風忙喚。
葉綰綰背影一僵,微微側眸:“高風,你和芍藥的親事,還是我做主的吧……”她本不欲拿這些事做人情的,可是……她什麼都沒了,也威脅不了任何人了。
“……”高風果真靜默下來,再未阻攔。
葉綰綰尋到一輛馬車旁,摸出一兩銀子,剛要開口。
後領卻陡然一緊,再反應過來,她竟已被抓到一輛馬車裡,對麵正是神色緊繃的扶閒。
葉綰綰微怔,安靜靠著轎壁,手始終緊攥著,有指甲嵌入掌心,很疼,她卻恍若未覺,許久,將銀子遞給扶閒:“給錢的。”
“葉綰綰,一兩銀子,你打發叫花子呢!”一旁,扶閒輕哼一聲,卻還是伸手將其接過。
“嫌少的話,扶閒公子不如還給我。”葉綰綰抬眸。
“你想得美!”扶閒飛快將銀子收回。
“……”葉綰綰瞥他一眼,最終垂眸,“我說過,我沒銀子了,再者道,前不久扶閒公子曾送我入宮,我給扶閒公子一個簪子,那簪子值千兩,應當能抵幾次了。”
“翻舊賬?本公子那日還看了你一下午的晚娘臉呢,”扶閒斜睨著她,隨後又想到什麼,“怎麼,不肯上封堯的馬車,就這麼怕麵對他?”
明明問的隨意,卻偏生眼神認真了些許。
“怕他?怎會!”葉綰綰幾乎立時否認,下刻察覺到自己反應過激,神色微緊,“我隻是……不想見他。”
“不想見?”扶閒重複一聲,目光一亮,“難不成……封堯當真……不行?”
“什麼不行……”葉綰綰困惑,而後猛地反應過來,神色一僵,她離京前,曾提及封堯的隱疾,莫不是……“我信口胡謅的。”她默道,怎會不行?她那日離開時……腰身都是酸痛的!
“真失望。”扶閒遺憾搖頭,抬眸問道,“去哪兒?”
葉綰綰靠著轎壁,伸手扶了扶一旁的包袱:“葉……”府。
隻是,話還未說完,她便已頓住。
手,輕輕壓了壓包袱,有些紮手,似想到什麼,她猛地將包袱拆開。
一個銀簪,簪尖鋒利,上方還嵌有一顆寶石,晶瑩剔透,極為名貴。
這個她前世刺了封堯胸口、今生紮過他的手背的簪子,本該……抵押給方東的簪子,竟然……再次回到了她的手中。
方東沒有收下它,他可曾放下了?
“嗯?”久未等到餘下的話,扶閒再次揚聲問道。
葉綰綰緊攥著手中銀簪,良久輕輕啟唇:“去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