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葉綰綰亦不知自己何時睡著的。

隻是一覺醒來時，她仍靠在封堯的懷中，他的手始終攬著她，二人便維持這樣的動作，維持了一整夜？

葉綰綰心底儘是詫異。

察覺到她的動靜，封堯的聲音幾乎立時從頭頂響起：“醒了？”

葉綰綰頓了頓，點點頭：“嗯。”聲音仍帶著方才清醒後的沙啞。

封堯低笑一聲：“昨夜這歲，我給你守完了，未曾偷懶。”

葉綰綰從封堯懷中抬起頭來，正望見他近乎完美的下頜，薄唇緊抿著，眼下帶著明顯的疲憊，以證他所言不虛。

封堯由著她，垂眸迎上她的目光，卻在望見她的唇時，眸色隨之深沉了些：“守了一整夜，收些酬謝不為過吧？”

“什麼……唔！”未等葉綰綰反問出聲，封堯已經壓了下來，吻輕柔的摩挲著，不同於昨夜的淺嘗輒止，反而添了幾分情至濃處的欲，一遍遍品嘗著她唇上的美好。

直到葉綰綰呼吸有些不暢，他方才鬆開了她，望著她憋紅的臉頰無奈道：“你便不知用鼻子呼吸嗎？”

葉綰綰：“……”

“罷了。”似是無奈，封堯搖搖頭，率先下了床榻。

素雲很快便帶著一群宮人端著銅盆走了進來，伺候著二人洗漱。

待用過早膳，葉綰綰看著仍待在九華殿的男子，頓了下：“你不去禦書房？”

封堯本欲問她今日還有何安排，被她這般搶問，心中一滯，好一會兒才道：“我為何要去禦書房？”

葉綰綰一滯，本想應高風說他即便休沐，大多數時日也是在禦書房度過，可見他臉色不善，終識趣地將這句話收了回去，隻道：“我以為……你會有事要忙。”

“今日是正月初一。”封堯蹙眉提醒道，卻在見到她容色時，語氣輕了些，“不是要如尋常夫妻一般？尋常夫妻今日該做什麼？”

葉綰綰認真思索了下：“拜年吧。”

隻是可惜，封堯沒有長輩，她……也沒有了。

封堯蹙眉：“除了這個。”

“那便沒了，”葉綰綰道，“這幾日本就是難得的閒暇日子。”

“閒暇嗎？”封堯呢喃一聲，下瞬卻突然想到什麼，望著她，“不如去院中玩投壺？”

“什麼？”葉綰綰詫異，繼而凝眉，“如何說來你都是一朝天子，怎麼能這般不穩重……”

“你隨封九城去玩時，可曾想過不穩重？”封堯幽幽打斷了她。

“……”葉綰綰沉默下來。

封堯卻滿意了，抬抬手喚李公公進來，將事情吩咐下去。

素雲素來機靈，已經拿過一旁的大氅，便欲上前給葉綰綰披上，卻沒等她上前，那大氅已被一隻大手接了過去。

封堯接的極為自然，隨後長臂一揮，大氅已披在葉綰綰肩上，將她瘦弱的肩頭包裹起來，他蹙了蹙眉：“往後多吃些，怎的這般瘦了？”

葉綰綰蹭了蹭臉頰旁的雪白絨領，未曾應聲。

反是身後的素雲低低笑了笑，皇上當真疼葉姑娘。

李公公動作極快，不過片刻便進來，說投壺已經擺好了。

待葉綰綰二人出去方才發現，弄得還真是像模像樣，封堯應是滿意的，甚至還好心情的抬抬手：“不錯，賞。”

李公公受寵若驚，連連驚喜躬身。

封堯已經拿過一直拆了箭頭的箭，隨意拿在手中，看著葉綰綰：“封九城投的如何？”他狀似隨口問著，隻是抓著箭的手用力了些。

葉綰綰仔細回憶了下：“他那日似不在狀態，屢投屢不中。”

封堯睨她一眼：“你倒是記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