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綰綰眸頓了頓,終於望向他。
“你如今既然已經出現,你以為……張伯還有被本王留下的必要?”封堯注視著她的眸,聲音微啞。
葉綰綰遲疑,繼而了然,他這番話,不外乎……他已經將張伯放了。..
“多謝,”她垂眸,“既是如此,你我二人的事,也一並說了吧,封堯……”
“這個簪子,我贖回來了。”葉綰綰的話,再次被人打斷。
封堯的聲音徐徐自身側傳來,與之一同的,還有一隻修長如白玉石的手,手上放著她當初當掉的銀簪。
葉綰綰聲音戛然而止,臉色蒼白望著他手中那根銀簪,聽著他對自己罕有的溫和,心中卻升起莫大的惶恐。
就像當初,她尚還有幾分利用價值的時候,他也是這般,對她很好。
可是……為何?
“葉綰綰,這根簪子,當初你我去尋解憂草時,你曾用其刺了本王的手背。”封堯緊盯著她,聲音極緩,如今,他的手背上還留有一襲疤痕。
葉綰綰睫毛微顫。
“可是,除此之外,告訴我!”封堯的聲音驀地淩厲許多,他朝著她走了兩步,“關於這根簪子,還曾發生過何事?”
“什麼?”葉綰綰眉眼大駭,幾乎猛地抬眸,卻在對上封堯犀利如鷹的目光時,匆忙偏轉了視線,“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你不懂嗎?”封堯聲音幾乎低柔般呢喃,那個夢境,那些多出來的記憶,那個拿著銀簪刺入他胸腹的女人,每一刻都在折磨著他的心思。
他鮮少生病,卻在擁有那些記憶後,高燒三日,那個夢境也生生折磨了他三日,甚至……他還看見了一個酷似他的背影,在隆冬中,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一座墳塚前,漫無邊際的雪,冷的讓人發顫……
葉綰綰神色複雜望著封堯,最近的他太過反常了,他……可是也想起了什麼?
“封堯……”許久,她聲音低了些,“你……隻是做了噩夢……”
“為了要一紙休書,你拿著銀簪,刺了本王,也隻是噩夢嗎?”封堯雙目陡然凜起,“正如你現在所求一般?”
葉綰綰神色僵凝,臉色蒼白如紙,他……果真想起了什麼。
“葉綰綰,你如今、現在回到王府,除了讓本王放了葉府管家,不就是想讓本王應下你和離之事嗎?”他一步一步靠近著她,堪堪站定在她跟前,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如前世一般,聲音一字一頓,“你死了這條心吧,本王絕不會和離!”
決不和離。
葉綰綰呆呆望著他,她還是……重蹈了前世的覆轍嗎?
兜兜轉轉,竟又走到了這一步?
“若你不和離,”良久,葉綰綰聽見自己過分平靜的聲音,她徐徐抬眸,再不回避封堯的眼神,“那曲煙呢?你要如何麵對她?”
“……”話落,她望著封堯眉心頃刻緊皺。
嗬,葉綰綰自嘲一笑,早該知道,他掛念了這般久之人,豈會輕易放下?
“封堯,你可還記得,定親前夕,你來尋我,”葉綰綰眯了眯眼睛,那些過往於她,有些遙遠了,可那句話,她始終記得,“你說,‘葉綰綰,讓你父放棄賜婚,往後,我還可與你二人以兄妹處之。’”
封堯目光驟然緊縮。
葉綰綰笑了笑,將這番話原封不動還了回去:“封堯,給我一封和離書,往後,我還可與你二人以兄妹處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