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堯未曾應聲。
葉綰綰卻已經頷首:“王爺快些回吧,我亦是。”話落,轉身打開門,再未回頭,徑自走向宮道。
卻終究心生了幾分疲倦,沒有直接回封堯的寢宮,而是在四周逛了逛。
雖然不比養心殿四周的風景,可在這已近冬季的時節,竟還能開出不少花來,也算是一大奇景了。
許是夜風爽利,許是她本就沒心沒肺,走了一圈,心中的鬱結竟散去一些,眼見天色不早,方才緩緩朝寢宮處走去。
此刻,寢宮。
封堯早已由床下的通道回來了,他自小住在這兒,這兒的一磚一瓦他都分外熟悉,以往偷溜出去時,便是憑借著這條通道。
眼下,換下夜行衣,並將其直接扔到火爐一把火燒的一乾二淨,不留痕跡。洗漱一番話,換上白色袍服,安靜坐在裡屋的桌前。.
手,不自覺從身前掏出一方帕子,靜靜摩挲著右下角的蘭花。
粗糙的蘭花,被摩挲的很是光滑。不知何時起,他竟養成了煩心時摩挲這個絹帕的習慣。
今日的葉綰綰,很反常。
還有……想到在那處漆黑的院落中,她怔怔望著稻草堆的模樣,越瞧便越發熟悉。
可她說,她從未到過那處院落,她也不可能到的,便是這皇宮內,都有不少人不知有那處,畢竟……那處荒蕪了太久了。
想到那個女人,他突然抬眸看向窗外,她怎的還不歸來?便是用爬的,從那處到寢宮也該回來了。
心中越發煩躁起來。
“吱——”外殿,門喑啞一聲響,緊接著一陣輕柔腳步聲傳來。
封堯幾乎立刻將絹帕藏到袖口,拿過茶壺為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副平靜從容的模樣。
下瞬,葉綰綰已經推門而入,對封堯已經歸來,她絲毫不詫異,畢竟自己在外麵耽誤了太長時間。
隻是卻也不願再同他打招呼,隻繞過他,拿過火爐上燒著的溫水,走到外麵銅盆處,倒水,淨手潔麵。
如今夜色漸深,她也懶得到殿外差遣那些太監宮女了,囫圇清洗一番便作罷。
封堯始終注意著她的動作,她越是沉靜,他眉心便皺的越緊。
葉綰綰已經洗完,拿過一件白色寬袍,落下帷幔,在裡麵換上,仍舊一言未發。
封堯手微緊,她倒是不願同他言語了?還有……換個衣裳還需這般遮遮掩掩?她什麼模樣他未曾看過?
心中越發不悅了。
“天色不早了,王爺不歇著?”帷幔內,女人的聲音平淡如水。
封堯心中微緊,隻從喉嚨中擠出一個單字:“嗯。”方才的煩躁,卻莫名平複了些。
隻是,掀開帷幔方才看見,這個女人……再次將二人的被子隔開,甚至……顛倒了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