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殺了我,你們也休想再逃離此處了!”葉綰綰猛地作聲。
黑衣人的長劍看看停在她脖頸處,眯著眼睛陰森森打量著她:“你說什麼?”
葉綰綰竭力平靜著心中思緒,隱在披風下的手緊攥著:“若我沒猜錯,你們是來行刺的?怕是連營帳周圍都未曾接近,便被打的落荒而逃吧?”
高風以及封堯暗衛的辦事能力,從來都毋庸置疑。
黑衣人似被她說中了心思,聲音越發凶煞:“你還知道什麼?”
“圍場四周,儘是森林寒雪,你們逃是死,不逃便是束手就擒,”葉綰綰抿了抿唇,“我……也許是你們最後的生機。”
黑衣人眯眼,懷疑的打量了一下她:“你?我們憑什麼相信你?”
葉綰綰微頓,緩緩站起身,黑衣人手中長劍立刻湊近了些。
“大哥,赤雲帛。”一旁有手下看著葉綰綰白色披風下的紅色戎服,低呼一聲。
黑衣人順著那手下的目光看去,雙眼一緊,番邦進貢的赤雲帛,隻有宮中才有,卻也不過幾匹,而今竟被製成戎服。
葉綰綰一愣,她沒想到封堯給她的衣裳,竟成了她身份的象征。
“將她帶上,若我等被抓,先將你推出來受死!”黑衣人收了長劍,對身後人命令著,便要朝外走去。..
“慢著。”葉綰綰匆忙作聲。
她要在此處等到夜色降臨,那是她唯一的逃生機會。
這個決定於她而言是一場豪賭,賭的不是封堯的抉擇,賭的是封九城真的會在天黑時來將她接回去。畢竟……封堯哪怕不愛她,也不會想要一個死的她,封九城斷不會因她與封堯為敵。
“敢耍花招?”黑衣人怒喝。
抓著葉綰綰的二人手一緊,葉綰綰隻覺自己手臂如被人卸下一般,骨頭摩擦的生疼。
她臉色一白,強撐著道:“你想活命,便不該離開此處,”她頓了頓,“封堯會來尋我,他心思素來縝密,如今積雪正厚,循著雪上的馬蹄印記,很輕易便找到你們。而且,就算你們跑,四周都是圍場密林,你們能跑到哪兒去?”
黑衣人對視一眼,未曾言語。
葉綰綰繼續道:“今夜來臨時,將有一場雪,到時雪會掩蓋馬蹄印記,你們再逃也不遲!”雪,是她胡謅的。
黑衣人眯了眯眼:“你莫不是在等狗皇帝救你?”
葉綰綰死死咬著下唇:“他若真來救我,便足以證明我在他心中位子不凡,你們大可以我做威脅,換得生機!”
黑衣人沉默片刻,交換了下眼神,最終抓著葉綰綰的力道鬆了不少:“告訴你,我們可不懂憐香惜玉,你若耍計策,我等第一個將你剁成肉醬。”
“……好。”葉綰綰低應。
黑衣人在木屋停留了下來,隻是仍有二人駕馬悄然離去,似是去探聽消息。
葉綰綰垂眸,縮在角落中,手指細微的顫抖著。
就連上天都不曾憐惜她,假意劫持卻遇到真的刺客,諷刺。
不知多久,天色有些暗了。
前去打探消息的二人也回來了,湊到那被稱作“大哥”的黑衣人耳邊說了句什麼,黑衣人雙眸圓睜,繼而大怒,徑自走向葉綰綰。
葉綰綰抬眸。
“啪——”的一聲,劇烈的巴掌聲響起,葉綰綰的臉不覺偏向一旁,口中幾乎立刻充斥著血腥味,隱有一滴血珠,落在雪白披風上。
“你敢耍我們?”黑衣人雙眸陰森如厲鬼,在隻有一堆火的木屋裡分外可怕。
葉綰綰怔愣。
“那狗皇帝,分明去了與這兒相反的方向!”黑衣人啐了一聲,飛快拿過長劍,吩咐著眾人,“都起來,快點!帶上她,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