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閒朝前睨了一眼,輕哼一聲。
葉綰綰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原來……前方已到一片寬河,河水湍湍,不遠處偶有幾處漁火,在漆黑夜色裡很是寧靜。
“來此處作甚?”葉綰綰凝眉。
“這話,當是本公子問你才對吧?”扶閒隨意尋了處樹乾靠著,眯眼望著她,“來此處作甚?”
煙城,在整個大晉而言,太不起眼了,不像是首富之女應當來的地方。
葉綰綰眼神飄忽片刻:“想來……便來了。”
“你以為我信?”扶閒輕哼一聲,“葉綰綰,本公子有的是手段讓你說實話。”
葉綰綰一僵,良久微微垂眸。
“和封堯有關?”扶閒了然,聲音微沉。
葉綰綰指尖顫了顫,果然……這般明顯嗎?
“我曾向往過,成親後同相公一起來此處……”她望向遠處漆黑的河麵,“如今才知,原來我一人亦可。”
“和相公……”扶閒呢喃般重複了一遍這句話,莫名的有些喑啞。
“什麼?”葉綰綰不解,隨後猛地反應過來,“不是說你!”
“這般激動作甚?”扶閒冷哼,“我還覺得吃虧了呢。”
葉綰綰:“……”
二人間竟就此靜默下來,目光沉沉望著遠處的寬河。
不知多久。
“葉綰綰。”扶閒突然沉聲喚著她的名字。
葉綰綰沒有轉頭,仍舊望著不遠處漆黑的河麵:“嗯?”
“通緝令,看見了吧?”
葉綰綰眸光一沉:“嗯。懸賞五萬兩白銀,封堯出手真大方。”
“是啊,”扶閒應,“也不看看值不值,真是不拿銀子當錢。”
“喂!”葉綰綰扭頭怒目而視。
扶閒卻在夜色裡沉沉笑了一聲:“堂堂前首富千金,還會為區區五萬兩白銀發火?”
葉綰綰僵凝片刻,許久隨意抬頭看天:“沒辦法,我沒銀兩了。”銀票不能通兌,銀子所剩無幾。
她再不是首富千金了,不過就是個……可憐巴巴的下堂妃而已。
扶閒凝眉,扭頭看著身側之人,明明極為普通的一句話,不知為何,竟讓人聽著心中一酸。
“喂,扶閒。”葉綰綰突然開口。
“什麼?”
“你說……他為何這般厭我呢?”葉綰綰半眯著雙眼,眼底儘是困惑,“我明明……放下了一切,明明為他的王妃之位騰出了位子,他怎的……就不能放過我呢?”
留下一封和離書,徹底放他自由之身了。
被傷過也哭過,終於認清,他的不愛,就是不愛。永遠不會因為同床共榻便變為愛。更不會因她的死纏爛打而改變。
他的厭惡,讓她開始害怕起來。
扶閒靜靜聽著女人的問題,看著她滿目茫然。
她似乎根本不想要回答,隻是……想說些話,什麼都好。
所以,他也不會回答:也許,就是因為你放下一切,他才不會放過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