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堯忙鬆了鬆力道，下刻他突然道：“為什麼對他笑的那麼開心，對我便很少笑了？”

葉綰綰眉心緊皺：“誰？”

“今日，扶閒出現時，你站在他身邊，笑得很是粲然，”封堯半蹲在床榻旁，抬頭凝望著她，雙眸在夜色中如一汪清泉，“可你在我身邊，卻很少這般笑了。”

葉綰綰被他問的一僵。

封堯見她不語，喉嚨一酸，喉結上下滾動了下：“是因為他長得好看？”

葉綰綰越發茫然：“什麼？”

“非晚，我全都聽見了，”封堯低聲道，“你說扶閒是‘天下第一美人’，是因為他那張臉，你才對他笑的嗎？”

葉綰綰滿眼不可思議：“封堯，你沒事吧？”

封堯複又道：“你還說我臉色難看……”

“……”葉綰綰失語。

封堯的手在袖口中摸索著。

葉綰綰不解，看了眼他袖口的動作。

封堯卻已拿出火折子，輕吹了下，一縷火苗雀躍了下，而後冒了出來，照亮了二人的容色。

封堯的臉在火光的映照下，雙眉如劍，鬢角微揚，帶著幾分高高在上的矜貴，雙眸如黑曜石一般璀璨奪目，眼尾微紅，帶出幾分魅色，鼻梁好聽，薄唇微抿著。

他的臉色也不複白日的蒼白，反而添了些血色，眼下的疲憊消散，人如洗去拂塵的美玉，散著瑩瑩光芒，讓人不敢逼視。

葉綰綰定定望著他，一時之間竟移不開視線。

封堯的眸光微微閃爍著，好一會兒低聲道：“好看嗎？”

葉綰綰抿了抿唇，不願點頭，卻又無法搖頭。

封堯卻似看出她心中所想，思緒勉強好了些：“那與扶閒相比呢？”他斤斤計較著她誇獎旁人的一切。

葉綰綰不解：“你們二人……各有其好看之處……”

“錯了，非晚，”封堯定定望著她，“你該說，我比他好看的。”

他說話見，雙眸微轉，在夜色裡帶著幾分妖嬈感。

葉綰綰一滯。

封堯仍望著她，他從不知，自己有一日竟也要靠色相來挽回一個人，可似乎……因為是她，所以甘之如飴。

“往後，不要再看旁人了……”封堯低聲呢喃。

葉綰綰凝滯片刻：“所以，你今日午後去養心殿休息，是為了養好這張臉？”問完，心口處不受控的顫了顫。

封堯攥著她的手一僵，雙眸儘是不自在，垂眼避開了她的注視。

葉綰綰見狀再未多問，直了直身子便欲歇著。

封堯手一緊，隻以為她等不到答案生氣了，忙道：“……是。”

葉綰綰身子頓住，良久回過神來，將手從他手中抽出，一言未發落下帷幔，隔開了他：“我要歇著了。”說完人已躺在床上。

她不知自己該如何回應封堯。

封堯定定靠在床榻旁，隔著帷幔看著朦朧的人影：“非晚。”

“……”裡麵沒有動靜。

他卻知道，她沒睡：“好好睡吧，”他低語，“我給你守著。”

以往，她給他守著，如今，換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