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大夫已經在前堂候著了。”王府門口,早已有下人候著。
封堯一言未發,抱著女人翻身下馬,朝著前堂飛快走去,腳步竟平添了幾分慌亂。
幾名大夫早已候在前堂,見到封堯匆忙起身。
“她受了劍傷……”封堯彎腰,剛要將人放在軟塌上,卻在望見女子臉上淚痕時呆住,她哭的寂寞無聲,隻靜靜流淚。
目光,徐徐落在她的傷口處,很疼嗎?疼到……一貫囂張跋扈的葉綰綰,都哭成了這般模樣?可是再重的傷他亦受過,何曾這般?
“王爺,讓下官先給葉姑娘瞧瞧吧。”大夫為難說著。
葉姑娘……封堯皺了皺眉,的確沒錯,他們還未曾拜堂成親,隻是葉姑娘而已,可……莫名刺耳。
終究,他還是讓出位子,任由大夫上前查看她的傷勢。
葉綰綰仍在落淚,整個過程,即便大夫翻開她肩上的傷口,她也沒輕哼半聲,隻有淚,不要錢般紛紛落下。
封堯終是被那些淚砸的心頭煩躁難安:“給她用些麻沸散。”他以為她是因著疼。
“不用。”可軟塌上,葉綰綰飛快回應,聲音平靜無波,仿佛現在滿臉淚痕之人不是她般。
封堯皺眉。
“隻是肩頭被刺傷而已。”葉綰綰仍舊涼聲道著,用麻沸散,便要候一炷香等它起作用,再者道……前世比這還難受的病癆,她都一年如一日的熬了下來,如今這些傷又算什麼呢?
封堯不知她為何哭,隻當她是因為傷口痛,可她自己確是知道的。
她在怕。
救封堯,似乎是身體的本能一般,她曾將一個人的名字刻在心頭上,刻的血肉模糊,後來她想忘了,隻能將他的名字從心口上一刀一刀生生剜下。
明明說好再井水不犯河水,可是今日之事卻突然砸了下來,砸的她措手不及,明明該忘的……
所以她怕了,有了前世的前車之鑒,她不敢再和封堯有任何感情糾葛,她怕落得前世的下場,被冷落、被放棄、被厭惡、直到孤身一人凋零在那個冷院的寒冬裡……
太可怕了。
大夫在為她清理著傷口,裡麵的肉骨不時被碰到,葉綰綰眼前終究有些模糊了,臉色越發蒼白如紙。
封堯緊皺眉心望著,他一直隻當她是追在他身後的膚淺女人罷了,也許因著她的家世,她尚有些價值。
可今日,似乎是他第一次正視她的存在,以正視王妃的目光,正視她的存在。
也許,他需要這樣一個有價值、又對他真心實意的王妃。
“王爺,已經包紮好傷口了,養些日子便無大礙。”大夫忙過一陣,扭頭恭敬道著。
“嗯,賞。”封堯揮揮手,卻始終未曾前行半步,仍舊站在原處,望著病榻上的女人。
良久。
“你放心,”葉綰綰望著頭頂的帷幔,淚已經停下,她也平靜下來。
封堯眯了眯眸,望著女人淡然的模樣,心底隱隱不悅。
“救你,是因為我如今嫁與你,你死了對我沒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