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封堯眯了眯眸，今日的他未曾拿折扇。

“皇叔。”封堯上前，頷首道。

封九城回身望來，同樣拱手：“皇上。”

封堯走進禦書房，隱約想到，上次與封九城這般疏離，還是數年前曲煙入宮的時候呢。

封九城自也跟上前去，他今日本就是來找他的。

“皇叔有事？”封堯背對著門口處，垂眸低道。

封九城沉靜片刻，良久頷首：“確是有些事，”話至此，他微頓，卻仍舊道，“我要離開了。”

封堯背影凝滯了下，徐徐轉過身來麵對著他：“嗯。”

“若我說，”封九城笑了笑，“我想帶走葉姑娘呢？”

話音剛落，封堯周身氣場頃刻凝結，神色如冰，卻很快平靜下來，他垂眸看了眼封九城空落落的手：“皇叔今日未曾拿著折扇，若動起手來，隻怕會吃虧。”

言外之意不外乎，若想帶走葉綰綰，先過了他這關。

封九城自是七竅心思，心中明了，卻依舊笑道：“若是葉姑娘想隨我一同離去呢？”

“皇叔，”封堯垂眸，隻隨意掃了一眼他的腰間，仍隱約露出那枚同心結，他笑了笑，“投壺得來的下等物件，不襯皇叔滿身貴雅。”

封九城輕怔，目光徐徐下移，在望見那處一枚不甚精巧卻甚是用心的同心結後，心中一僵，繼而淡淡的酸澀彌漫開來，他卻仍笑著：“圍場那件事，是我做的。”

封堯神色並無異樣：“朕早已知曉，但絕無下次。”

封九城笑：“果真如此，”他的眸有些恍惚，“阿卿，年少的歡喜，終究還是淺薄了些。”

年少總會為那份情誼罩著一層朦朧的微光，卻從未想過，掀開薄紗，底下早已變了模樣。

封堯怔愣，指尖細微顫抖了下。

“走了。”封九城揮揮手，轉身便朝門外走去。

“慢著。”封堯陡然作聲。

“還有事？”

封堯緊抿薄唇：“你的府邸，我會命人看著，時刻待歸。”

封九城唇角微勾，笑的舒展：“知了。”

“還有……”

“還有？”

“將你腰間同心結留下。”

……

九華殿。

葉綰綰滿眼錯愕看著眼前兩名侍衛抬著的偌大木箱：“這是什麼？”

侍衛恭敬道：“回葉姑娘，這是皇上給您的首飾頭麵，皇上說，要您今後想戴什麼便戴什麼。”應完便下去了。

葉綰綰不解，以手觸了觸長發，隻摸到身後綁著的發帶，她輕怔，封堯……莫不是因著瞧見她頭上簡陋，這才送來半人高的一箱首飾？

素雲正收拾著，小臉激動的通紅：“姑娘，這些挑出一件都價值連城，皇上竟全給您送來了……”

葉綰綰看著那些繁複華麗的珠釵、玉簪、頭麵，心中複雜，下瞬她一晃眼卻望見了什麼，伸手將角落一枚銀簪拿了出來。

那銀簪與其他首飾相較，有些簡陋，可她望著那鋒利的簪尖，卻莫名的熟悉，腹部早已結疤的傷，似都在隱隱作痛起來。

“這是什麼？”她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