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閒從來都是絕豔中夾雜著幾分邪氣,何曾這般嚴肅過?
葉綰綰瞧著近在眼前的男子,他雙眸微眯著,讓人瞧不出深藏的情緒,沉吟片刻,她安靜點頭:“隻是因著紅玉琉璃。”
這世上隻有兩塊的紅玉琉璃,封堯不會幫她,她隻能寄希望於此了。
扶閒雙目緊縮,死死盯著她,下瞬,他倏地笑了出來,朱唇一勾,眼波流轉,比女子還要魅上幾分:“王妃既是為著紅玉琉璃,如今又是為了本公子擋了那一劍,本公子自然也不是言而無信之人。”..
話落,他抬腳便大步流星朝著巷口處走去,一襲緋衣隨著他手臂搖擺微微拂動。
葉綰綰凝眉,望了一眼還在冒血的手臂,最終手捂傷口,吃力跟在其身後走著。
手臂本就痛,扶閒身高腿長,一步甚遠,她幾乎要小跑方能跟上他的速度,走路間,手臂上的傷難免被拉抻到,一陣陣刺痛傳來。
她緊咬下唇,一言未發,可速度總歸是慢了些許。
“跟上本公子,若是跟不上,你便自行回你靖元王府,休要再出現在本公子眼前。”前方,扶閒聲音輕描淡寫傳來,卻總夾雜著幾絲緊繃。
葉綰綰一滯,望了眼從指縫冒出來的血跡,最終一咬牙冠,快跑了幾步,卻終是未能忍住刺痛,倒吸了一口涼氣。
前方,扶閒的背影戛然而止。
葉綰綰一個不慎,倏地便撞上他的背,手臂的血跡沾染在他的緋衣上,不顯然,卻能看出顏色深了些許。
“扶閒公子?”不知他為何停下,葉綰綰抬眸反問。
卻在看清扶閒神色時一怔,他正死死盯著她,許久咬牙切齒道:“怎麼?不知痛……”話卻在望見她傷口時輕了幾分。
她的指縫間,有一滴血珠滴下,落在地上,本該沒有聲音的,他卻莫名覺得那一滴血沉甸甸的砸下。
“扶閒公子不是說,要我跟上你嗎?”葉綰綰聲音仍舊淡淡的。
“你現在知道聽話了?”扶閒聲音驀然增大。
“……”葉綰綰一滯,抓著手臂的手更緊了。
“知道嗎,葉綰綰,本公子最厭煩的,便是你這幅晚娘模樣。”扶閒聲音似從牙縫中擠出一般,下瞬,他已伸手,抓過她的手臂,輕飄飄一甩,已將她甩到自己背上。
“你……”葉綰綰詫異,掙紮著便要從他背上下來。
“敢亂動,本公子便將你扔給那些黑衣人!”扶閒側眸,語氣涼涼。
葉綰綰掙紮的動作輕了些。
“雖說你不受寵愛,人也粗鄙了些,不過身份也還是王妃,本公子是怕背上謀害王妃的罪名罷了,休要多想。”扶閒嫌棄的聲音在前方傳來。
葉綰綰掙紮的動作徹底頓住,原來她又沾了王妃的光了啊!
這一次,再未亂動。
扶閒背著她,不知為何,動作慢了些許,加上在酒樓浪費了諸多時日,回到如意閣時,天色已有些晚了。
“上次給你的黑玉膏,可還有?”一進門,扶閒便凝眉問道。
黑玉膏?葉綰綰想了一會兒方才想到是自己上次燙傷時他給的那瓶藥,搖搖頭:“我沒拿著。”
扶閒似低咒一聲,轉身走到一旁,拿出一個紫檀木盒,似在翻找著什麼。
葉綰綰望著他的身影,心中莫名有些慌,比起現在的扶閒,她寧可麵對的是對自己諸多嫌厭的那個扶閒公子。
“果真還有一瓶……”扶閒輕哼一聲,便要轉身。
“在找紅玉琉璃嗎?”葉綰綰故作歡愉,抬眸望著他問道。
扶閒抓著玉瓷藥瓶的手一緊,他眯了眯眼:“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