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一旁,細微的聲音傳來。
葉綰綰扭頭望去,卻在看清門口那石麒麟後的人影是一僵。
一人穿著一件青衫站在麒麟後,臉色有些瘦削蒼白,唇角帶著一抹笑,溫潤如玉般立在那望著她。
南墨。
她沒想到,南墨會出現。
“晚晚。”一陣靜默後,終是南墨率先上前,喚著她走了過來。
葉綰綰本抓著包袱的手驀地一緊,好久,才從喉嚨深處擠出一句:“你……怎麼在這兒?不是應該在江南……”
“我回來了,晚晚。”南墨依舊笑著,“臨安富庶,此次押送糧草,我亦隨行,順便……祭拜葉伯父。”
話落,他垂眸望著她手中的包袱:“晚晚,你……離家出走了?”他問的小心。
葉綰綰心中一緊,誇張的笑了笑:“誰說我離家出走了?我隻是……”
“你騙得了旁人,如何能騙我?”南墨似低低歎息一聲,“晚晚,你在王府,並不開心。”說這句話時,他眼底的悲哀像是要流出來般。
葉綰綰身形猛地僵住,良久飛快轉身,走到葉府大門門口,用力拍了拍門,聽著裡麵的動靜。
她不想也不敢麵對這樣的南墨。
可大門無人開,南墨也緩緩走上台階:“晚晚,昨夜花燈,我看見了王爺和……旁的女人在一起,我便想著,你定然很是生氣,你若是真的生氣,都沒有地方可去,隻有葉府了……”
隻有葉府了。
葉綰綰本敲著大門的手一顫,下瞬卻敲得越發用力,她的確沒有地方可去了。
南墨說他看見了封堯和曲煙,想必也明白了她離開的緣由了吧。
曲煙,總是能逼得她步步退離。
葉府裡,傳來一陣腳步聲,緊接著越來越近,直到大門被人徐徐打開,張管家拿著一盞燈籠站在門口,見到她滿眼詫異:“小姐?”而後看向一旁的南墨,“南公子?”
“麻煩您了,”葉綰綰勉強笑了笑,“您先回去歇著吧。”
張管家雖不解,卻仍舊點點頭朝院裡走去。
葉綰綰攥緊了手中的包袱,同樣一言未發跟在其後。
“晚晚。”身後人卻喚住了她。
葉綰綰腳步微頓。
“當初對葉伯父發的毒誓,我可不可以反悔……”南墨的聲音很低。
葉綰綰卻再前行不得。
當初,為了讓爹打消“成全她與南墨好事”的念頭,是她求著南墨要爹收回成命。
南墨應了。
可爹卻逼著他發下毒誓,說他對她絕無半點男女之情。
而今,南墨說,可不可以反悔……
葉綰綰鬆手,任包袱掉落地上,轉身朝著南墨走去,最終站在他跟前:“為何要反悔?怎麼就要反悔?南墨,你說過的……”可話,突然就說不下去了。
她低著頭,眼中卻莫名的不斷湧出淚珠,順著便流了下來。
她隻覺……自己太過殘忍。
“晚晚……”南墨低歎一聲,似要伸手替她拭去淚水。
下瞬,他的動作卻僵住,望著她頸,臉色越發蒼白。
葉綰綰身軀一顫,驀地反應過來,昨夜貪歡,她既能在封堯身上看見曖昧的痕跡,自己定然也有……
伸手,飛快掩著自己的脖頸,她抬頭,睜大眼睛看著南墨啞聲道:“南大哥,今日,不是離家出走呢,我和封堯,好的不得了。所以,你走吧……”
她看著南墨身形微晃,緊接著臉色蒼白,卻還是對她笑了出來,他道:“晚晚,你如今……真是個狠心的小姑娘了!”
話落,他已轉身離去。
葉綰綰站在門口,眯眼望著南墨的背影消失在門口處,手,仍掩著頸部,一動未動。
她不光狠心,還卑鄙呢,連給男人下藥這種事都能做得出,所以此刻傷心也是活該吧。
南墨……是少有的對她好的人了,可是……她必須將他趕離身邊了。因為……她看出了他的情感,她不想讓他和她一般,愛而不得。
因為隻有經曆過才知,這……有多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