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從未對她付出過半分真情實意的封堯,卻還在說“你的感情,本就這般”?
封堯被她這般一說,似也反應過來,眸中飛快閃過幾分不可思議,卻極快冷靜下來。
他伸手,將她一側衣裳上的褶皺拍開,緩緩直起身子:“從出京城開始,便有人一路跟蹤,繞了些路才甩開那些人。”說到此,他微微一頓,“誰也無法保證此處有無監督你我之人,為免二人分散再多生事端,隻能這般。”
話落,他已經繞過她,走到床上,搬出一床被子,鋪在地上的絨毯上:“還請王妃將心放到肚子裡。”
葉綰綰靜靜望著封堯的動作,他很平靜,舉手投足之間,儘是矜貴清魅之氣。
這就是封堯,他要永遠保證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前世如此,今生亦然。
再不願言語,用了晚食,沐浴一番後,葉綰綰直接便睡到榻上。
封堯正在屏風後沐浴,裡麵陣陣水聲傳來,擾的她不得安寧,她乾脆蒙上頭,故作沉睡。
不知多久,封堯終於從屏風後走了出來,隻穿著一件鬆垮垮的白色裡衣,看了一眼床上一動不動的女人,睡在地上鋪好的被褥之上。
葉綰綰緊皺眉心,白日睡了一夜,加上現下心煩意亂,更是一點睡意都沒有。
反倒是封堯,不過片刻,呼吸竟已均勻下來。
她長歎一聲,將被子掀開,乾脆翻了個身,正對著床外,一眼便望見正睡在床下的人,微微一怔。
封堯身上的薄被隻蓋在胸口處,透過一旁影影綽綽的燭火,她能望見他寬鬆裡衣下的胸膛。
他的心口處,有一道疤。
葉綰綰早就知道的,關於這道疤的來曆,他從來不告訴任何人。
前世,封堯奪權前夕,是她與封堯關係最好的一段日子,雖然後來她才知道,那是封堯整垮葉家前夕的愧疚。
可是,那段日子,的確很美好,美好到她有些得意忘形,問了他心口上這個傷疤的來曆。
那一瞬,封堯的神色幾乎立刻冷凝下來,轉身離開,一連三日未曾出現,最終還是她怕了,服了軟,去書房找到了他,二人才重新說上了話。
如今……葉綰綰半眯著眼睛,她對他胸前的疤已經不怎麼感興趣了。
因為,前世,她也曾在他心口處留下了一道疤,尖利的銀簪刺入了他胸口,卻終究不忍心,偏移了一些。
隻是不知……前世的那個封堯,在看到胸口這個簪傷的時候,會不會偶爾想到她。
也許不會吧,畢竟……沒有了她,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迎曲煙了。她甚至有些惡趣味的想著,若是曲煙和柳如煙碰上麵,不知心中會作何感受。
胡思亂想著,她竟沒忍住輕哼一聲。
與此同時,地上男人聲音清冷:“王妃若是睡不著,不妨便騰出位子來?”
葉綰綰心底一驚;“你也沒睡?”
話落的瞬間,卻猛地想起:
封堯,在不全然信任之人麵前,從不會深眠。
心中泛起幾絲涼意,她轉身麵對裡牆,再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