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組織就沒有想過梅丹佐和鹿不二會來。
來了也沒用。
但事實證明,有用。
真的很有用。
這就是所謂的一著不慎滿盤皆輸。
最關鍵的就是,守護生命之樹的六位天罰部骨乾也沒能攔住梅丹佐,按理來說這是不應該的事情,除非他們犯了嚴重的錯誤。
隻有阿曼隱隱猜到了怎麼回事,但在這一刻曾經受過的情傷如潮水般湧上來,死去的記憶突然攻擊她,她已經失去了理智。
「你竟然敢回來。」
她咬牙切齒道:「伱竟然敢來到這裡!」
大批的天人匯聚而來,堵在了殿堂的門口。
眾目睽睽之下,梅丹佐也不避諱曾經的往事,從容地攤開手:「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你怎麼還是這麼記恨我呢?要說這女人確實是記仇的生物,但我當初不也順手幫你清理掉了你的競爭者,幫助你坐穩了領袖的位置呢?成年人,誰還整天把感情掛在嘴邊呢?」
他幽幽嘆息道:「你就是太固執了,阿曼。」
鹿不二聳了聳肩,也不在意背後的敵人是不是會偷襲,隻是旁觀著這齣苦主和渣男之間的好戲,覺得真有意思。
阿曼沉默了一秒,強行讓自己保持冷靜,這一刻她也意識到生命之樹的復甦被終止了,她看著大門外紛墜如雨的黃金光屑,用一種很複雜的語氣,咬著牙說道:「梅丹佐,你覺醒了……神燼術?」
鹿不二默默瞥向身邊的男人。
梅丹佐覺得自己的心臟了中一箭,隻能說老情人的報復確實是狠,一下子就戳到了他的痛處,但這種場合之下他也不可能實話實說,便強顏歡笑說道:「神燼術,那東西很難嗎?」
元老們再也無法遏製住自己的憤怒,聲色俱厲說道:「梅丹佐,你到底想要做什麼?難道真的想要魚死網破嗎?」
要知道天人組織無懼這個世界上的任何個體。
哪怕是梅丹佐,隻要他們不計一切代價,也能將其毀滅。
「老東西,別這麼激動,我今天不是來搞破壞的,也不是來偷東西的,更不是來殺人或者偷人的,雖然這些事我都做過……但是,今天的主角真的不是我,我隻是個打工人而已。」
梅丹佐拍了拍巴掌,後退了半步把身邊的少年讓了出來,微微一笑介紹道:「看清楚,站在你麵前的是……前人類守望軍少校,人類歷史上修行時間最短的第五威嚴界,古往今來戰績最彪悍的進化者,新紀元前後天賦最出眾的人類個體,不朽之軀與秩序因子的掌控者,近百年來最有希望加冕神聖君主的年輕人,巴別塔的頭號大敵。鹿哲和安弦的孩子,黎諾的男朋友,龍雀的好兄弟……也是我的老板。」
他頓了頓:「我是來送他回家的。」
什麼是家?
當然是天人組織了。
鹿哲和安弦曾經是天人組織的領袖。
那麼天人組織理所當然就是鹿不二的家。
無論他的父母是否背叛過組織。
恰恰就是這番話,徹底激怒了元老會。
「不,這不可能!」
一位元老代表拍案而起,勃然大怒道:「我們不歡迎叛徒的孩子,他有什麼資格把這裡稱之為家?他有什麼資格修行秩序因子?他應該被處死,而不是站在這裡!」
話音剛落,他的怒氣更盛,仿佛隨時都要突破天靈蓋:「不對,聖言!你們都修行了聖言,這是誰給你們的?到底是在泄密!你們沒有資格修行聖言,你們根本沒有資格!」
元老們的氣勢變得洶湧起來,像是一群從棺材裡爬出來的吸血鬼,正在釋放著自己的殺意和瘋狂。
恰好此刻,一道柔媚的聲音響起。
「他當然有資格。」
始終沉默不語的蓮華終於抬起了美眸。
談判桌的對麵,陳璟忽然起身,輕輕摘掉了自己的麵具,露出了那張矜貴驕傲的絕美容顏,一頭深紅的發絲散落下來。
「縱觀天人組織千萬年來的歷史,也沒有明確說過叛徒的孩子沒有繼承權。他回到這裡,是他的自由。他有資格回來,也有資格站在這裡。因為他的聖言,是我給他的。」
陳璟莞爾一笑,笑容如嬌花照水,在夜色裡仿佛閃著光:「我知道,你們可能想知道這是為什麼,畢竟私下傳授聖言在組織內是大罪。但很可惜,自始至終,我都是他的人……隻屬於他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