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到辦公桌麵前,摸出了手機。
手機裡響起了熟悉的聲音:「爸爸……」
教皇那張冷硬的臉上竟然浮現出了一絲笑容,似乎是在跟電話裡的人說著什麼,如果有外人看到這一幕一定會驚掉下巴。
這個石頭一樣的男人竟然也會笑?
辦公室門口的薩沙知道,父親是會笑的。
她麵無表情地轉過身:「明天拜託二位了。」
夙夜和天司兩位神聖大祭司宛若機器人般麵無表情,流淌著聖輝的眼瞳注視著夜色,仿佛發現了什麼奇怪的東西。
「有什麼問題麼?」
薩沙謹慎問道。
「或許是錯覺吧。」
神聖大祭司們眺望著城市安全委員的方向,平靜說道:「我們剛剛感受到了一股很強大的神力波動,仿佛麵見神樹本體一樣。考慮到天人組織潛伏在城市裡,這極有可能是他們的陷阱。」
畢竟神樹的本體怎麼可能來到這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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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三點。
鹿不二拖著疲憊的身軀去西海岸打車回來,先是把那輛紅色的保時捷開了回來,然後抱著橙子去了那座幽靜的老小區,看了一眼棺材中的老朋友,確定沒什麼問題以後,轉身離去。
並沒有驚擾到薔薇和達蒙。
接著他回到了如今屬於自己的那個家,先是給家裡的十多隻貓鏟了屎換了貓砂,又開了貓罐頭,餵了幾根貓條。
然後他去浴室裡給自己洗了個澡,仿佛也把一身的疲憊都給洗去了,出來擦乾淨身體躺在那張鬆軟的大床上。
無意中看到枕頭邊有一縷紅色的發絲。
他愣了很久以後,忽然覺得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看著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怔怔出神,似乎還不適應那個壞女人已經離開了。
想要接受一個人的離去是一件很難的事情,尤其是住在她留下的房間裡,空氣裡到處都是她的味道,打開衣櫃還能嗅到屬於她的玫瑰香氣,總覺得她好像還在身邊,隻是看不見也摸不著。
很折磨,也很痛苦。
不過這樣也好。
隨時能夠提醒他,曾經的仇恨和痛苦。
他躺在床上深呼吸,放鬆自己。
「舉行了創生儀式和反生儀式以後,梅丹佐那邊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了。再加上夫人也會出手,彭先生和周老秘書說不定也會來撐場。而唯一的問題就是,我不能掉鏈子。」
其實就在今晚,鹿不二接受了特訓。
梅丹佐的特訓。
其實說是特訓但其實就是很簡單的一句話,梅丹佐作為公認的古往今來最強的進化者,為他解釋了進化者戰鬥的真諦:「隨著進化者所掌握的體係越來越多,就要化繁為簡。隻有把所有的體係統合在一起,才能夠發揮出最強大的戰力。而我們所掌握的神術,恰恰就能夠做到這一點,但你不能舍棄細節,反而還要優化細節。」
鹿不二簡單的思考了一下,便明白了其中的道理,簡單來說就是把目前所有的體係整合起來,融合成最強的一擊。
這就像是進化者到第十界展開王國一樣。
那就是一位進化者畢生修行的精華所在。
王國就是一個升華過後的超級領域,但其中卻包含著其畢生所學,無論是命理還是術式,亦或是魂刃以及異鬼術。
全部蘊藏其中。
王國越是宏大,戰力就越強。
細節越是深化,戰力就越強。
梅丹佐就是在這條路上走得最遠的人。
隻不過對於鹿不二而言,他的體係更多。
因為他有武神。
如今他自身是第四完美界的實力,武神是第五階段的霸主力天使,二者加在一起已經完全可以跨越位階來挑戰對手。
麵對第六慈悲界已經有了一戰之力。
那麼接下來就是整合目前所掌握的力量。
而神術就是最好的輔助工具。
鹿不二深吸了一口氣,額頭上的黃金瞳再次浮現出來,隱約倒映著神怒的火焰:「吾命在天,願吾名聖……」
像是睡著了以後的夢囈。
聲音卻莊嚴肅穆。
聖輝照亮了精致的臥室,如臨神聖。
夜色裡隱約有雷鳴聲滾盪。
梅丹佐開著那輛暗紅色的保時捷,聆聽著天空中隱隱滾盪的雷鳴聲,唇邊不自覺地露出了一絲笑容:「這麼快就進入狀態了,這傢夥真是個天生的進化者,不愧是我一眼看中的接班人啊。」
這個白發男人仰頭喝著罐裝啤酒,開著借來的車在公路上發了瘋一樣馳騁,燈火通明的街景被拋在了後方。
明和暗在他的臉上交錯。
似顯孤獨。
很多年前梅丹佐剛剛成為破繭者的時候也是這樣,無論在什麼地方他永遠都是最出眾的,但往往也是最不合群的那一個。
無法無天,肆意妄為。
隻要有人惹他不開心了,他就開始搞破壞。
完全不考慮後果。
這也是至高聯邦會忌憚他的底層邏輯。
這人不可控。
這人是個神經病。
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而且他經常會不開心。
自從腐敗死神的真相揭露以後,梅丹佐就一直很不開心,因此趕在天亮之前,他就已經趕到了恒星科技大廈的附近。
找了個燒烤攤,點了一堆烤串和啤酒。
「年輕人,失戀了嗎?」
年邁的老板給他烤著肉,笑著問道。
「猜錯了哦,是我曾經的授業恩師要死了。」梅丹佐坐在板凳上喝著啤酒,眺望著海邊的夜色,打了一個酒嗝。
「生病了麼?」
老板詢問道。
「不是。」
梅丹佐回答道:「是我要去殺他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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