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託付與未來 (1 / 2)

淨土邊緣 海棠燈 2481 字 5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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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託付與未來

巨大的投影屏幕裡,張伯倫大主教麵帶微笑,麵向整個城市示意:「阿卡夏聖教對於這次臨海市的災害高度重視,我們奉行卡巴拉生命之樹的意誌,願意為了維係世界的和平而付出一切。在教皇和副教宗的特批下,我們恢復了前代理大教司龍雀的職位。」

他翻開一份得到認證的文件:「由聯邦軍部總將原融簽發調令,特批現代理大教司龍雀恢復特級大將軍職,攜帶封印之門003號聖物,前往往生之地鎮壓聖山的異變。」

這一幕同時也出現在全世界的晚間新聞裡,被各大媒體和記者紛紛轉播,有關於五號站點存在在很多人心裡都不是什麼秘密,因此臨海軍區的情況始終被外界高度關注,畢竟關乎世界的和平。

隻是一瞬間,全世界的論壇紛紛開始了討論。

臨海市裡,有曾經在軍部服役過的人,向自己的家人講解大教司的概念,以及特級大將究竟是個什麼分量。

絢爛的煙花和繽紛的氣球下,大家都仿佛被打了強心劑一樣,打扮精致的女孩們高興地蹦起來,撲到身邊的男朋友的懷裡,小孩子牽著父母的手迎著海浪興奮得蹦起來,高喊著他將來也要當大將。

「臨海市的城市安全委員會啟動了救援資金,由陳氏集團的陳璟小姐提供五億份額的捐款,七星製藥和摩爾財團同樣貢獻出六億的份額,用來賠償難民們的財產損失,負責災後的重建工作。」

張伯倫大主教繼續說道:「羅素家族也會對災區全麵負責,親力親為讓市民們儘快恢復正常的生活。」

說完他行了一個教禮,轉身離去。

接下來就是城市安全委員會的表態。

發布會上,記者對著講台瘋狂拍照。

閃光燈反覆亮起。

但也有記者提出了非常尖銳的問題:「請問陳璟小姐,您對地下街區爆發的洪水有什麼解釋嗎?根據調查顯示,當初水廠的選址是您的祖輩負責的,如今出了這樣的問題,您是否應該擔責?」

「當初有異端分子綁架令尊,如今地下洪水的爆發,是否跟當年的案件有聯係?近期您被綁架,又發生了什麼?」

「陳璟小姐,請問地下洪水的爆發……」

陳璟以手托腮坐在講桌上,一頭紅發下的眸子極深極靜,一雙交迭的雙腿卻在微微抖動,很明顯已經不耐煩了。

即便勞爾和亞倫拚命打圓場,矛頭還是對著她來了。

最後還是亞瑟出麵,才把這些記者給擋了回去。

直到發布會結束以後,他們都感到精疲力竭,精神和體力都已經虛脫了,不亞於在前線打了一場惡仗。

「雖然我知道你這個孩子,至今對我們都很有意見。但我作為你的叔父,還是要儘可能的把你保護好。這段時間,你就不要再拋頭露麵了。畢竟陳氏集團家大業大,很多商業上的競爭對手,都會把矛頭指向你,把你包裝成這次災難的源頭。」

亞瑟嘆息道:「我會讓人把你保護好的。」

陳璟抬起眸子瞥了他一眼,眼角眉梢流露出一絲冷意:「說得就好像我之前就沒被綁架一樣,不勞您費心了。」

說完她轉身就走,蠻橫無理。

勞爾和亞倫都在旁邊忍不住嘆氣,他們四家從祖上開始就是世交,直到這一代關係算是徹底出問題了。

亞瑟搖了搖頭,走出了發布會的現場。

走廊的儘頭是一道西裝革履的背影。

亞瑟走了過去,微微欠身:「張伯倫大主教。」

張伯倫大主教沒有轉身,而是平靜說道:「我知道你問什麼,副教宗大人不會見伱,因為要避嫌。前代君主做過的事情,對這個世界產生了巨大的深遠影響。無論你內心是否接受,但你們家族都承受了他太多的恩惠。你們,曾經是他最忠實的忠犬。」

他頓了頓:「除非聖山的問題能得到解決,否則你們將會永遠留在臨海市。而且啊,以你們家族現在的實力,回到聖彼得堡又能怎麼樣呢?那些古老的神聖家族,隨便一隻手就能捏死你們。」

這確實是個非常實際的問題。

亞瑟陷入了沉默,麵容裡流露出痛苦之色。

「我知道,你為了振興家族,嘔心瀝血了半輩子。但人生就是這樣,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豈能事事順心?你們羅素家族,本就不該被冊封神聖。現在你們隻是把當年吃下的,吐出來而已。」

張伯倫大主教笑道:「慶幸吧,臨海市出了這麼大的問題,你還沒有被撤職。這已經是副教宗大人的恩賜了,臨海市距離五號站點這麼近,本應該需要一個強盛的家族來負責超凡事宜。」

亞瑟長舒了一口氣。

「我明白。」

他頓了頓:「龍雀……還願意去聖山麼?」

張伯倫大主教搖了搖頭:「這件事,隻能由副教宗大人去勸,他們曾是伯樂與千裡馬之間的關係,彼此間還有情誼。副教宗大人在主觀上也不願意讓龍雀去冒險,但他既然坐在那個位置上,他就必須要這麼做。隻是,即便龍雀親自出手,也未必能解決問題。」

「如果龍雀解決不了,我們就隻能把希望寄託於梅丹佐大人身上,畢竟他絕非是那麼容易出事的人,希望他能留下一些後手。」

他望著窗外的夜色,擺手道:「散會吧。」

·

·

或許聚集在東海路跨年的市民們怎麼也想不到,即將前往聖山拯救世界的龍雀,實際上就在海岸邊的礁石上坐著抽菸。

他坐在樹下的陰影裡,跟人們的喧囂隔得很遠。

分明在人群之中,又像是遠在塵世之外。

這樣孤獨的生活他已經持續了多年,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為了心中的那份執念踏上了這條不歸路,從此跟幸福和快樂告別,轉身去擁抱刀劍和炮火,等到回過神來的時候,已是滿身鮮血。

他成為了距離神聖君主最近的人。

跟世界上最強大的神明交過手,看過世上最美麗的風景,曾經淩駕於超凡和世俗之上,但內心卻始終空蕩蕩的,滿是塵埃。

如他這般的人,一生的經曆本該是傳奇,是史詩。

可是當他回過頭來看,能記起的卻隻有傷痛。

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那是一種朦朧的,縹緲的東西。

永遠也難以企及。

直到今天他才想明白,原來他什麼都不想要,他隻是想逃離那段悲傷的過去,就像是一個即將在水裡溺死的人,拚了命的往上遊,雙手無數次觸及水麵,卻永遠無法逃出生天。

因為回憶總把他往深淵裡拽。

他不是沒有欲望。

他也不是沒有喜歡的人。

他也不是沒有曾經想追逐過的夢想。

但每當回憶起聖山那段往事,痛苦就會把這一切摧毀。

就像有些人說的那樣。

有的人,十八歲就死了,七十歲才埋。

而他埋得要早一些,二十六歲就要埋了。

「龍雀,我已抵達臨海,抽個時間見一麵吧。你知道我的來意,我也不願多說。如果你想去,那就來見我。如果你不想,我會幫你把一切都推回去。即便消息已經公開,也沒關係。」

手機裡是副教宗的留言。

那個對他有知遇之恩的老人時常說:「人端一杯水沉,還是端一瓶水沉?實際上都不沉,而是你端得越久越沉。如果你始終不肯放下,再小的一件事也足以把你給壓垮。進化者所強化的隻是生命層次,但不能強化你的內心。你的內心是弱的,那你永遠也逃不出回憶的牢籠。」

龍雀也不否認。

他知道自己其實是個挺懦弱的人。

這麼多年來他有著赫赫的威名,實際上他一直都是五百年前那個普通少年,夢想著將來能夠成為世上最好的音樂家,還想去馬德裡島看一眼偶像的家鄉,或者親眼去看一場那位葡萄牙巨星踢球。

他夢想的一直都是那樣的生活。

就像是他們生活在臨海的時候,一切破滅的前一年跨年,父母帶著姐姐和他一起去海邊放熱氣球,順便吃一頓肯德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