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荊棘與雷霆(一更) (1 / 2)

淨土邊緣 海棠燈 1794 字 5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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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荊棘與雷霆(一更)

這一日,神根城市中心的上空閃爍著醒目的紅光,刺耳的警報聲無休止的回蕩:「檢測到高濃度暗質匯聚,生命災難已形成!重複,檢測到高濃度暗質匯聚,生命災難已形成!」

古典的修道院裡演奏的彌撒音樂恍若海潮,男人掄起斧子在院子裡劈柴,他劈砍的動作大開大合,每一擊都像是沉重的鼓點。

直到修道院的大門被人推開,城主府秘書帶著人走了進來。

「城主大人。」

威廉俯身行禮,修道院門外是一輛輛急剎的禮車。

他們無一例外都是羅素家族的成員,每一位都身具高貴的教籍,在城內擔任著不同的要職,維係著整個城市體係的運轉,平日裡無不光鮮亮麗氣度深遠,此刻卻都驚慌失措地趕來了這間修道院。

「不用你們說我也看到了。」

城主把斧子插在木樁上,擦了一把汗:「異鬼術,又是很多年沒見過了。果然,追逐神聖君主之路的人,都是一群無法無天的暴徒。僅僅是靠《聖彌賽亞契約》,是無法限製他的。」

「該死的,這傢夥竟然公然在公眾視線麵前施展異鬼術!那東西是能給人看的麼?這是禁忌中的禁忌,他簡直瘋了!」

「他一直都是這種狂徒,八年前的慘案你們都忘記了麼?當年他能為了他的姐姐和他的戰友們,在城內大開殺戒。而現如今他已經不剩下多少時間了,還有什麼是他在乎的呢?」

「我畏懼的是,萬一他死期將至的那天拉著我們同歸於儘怎麼辦?如果他用的藥物強度再高一些,怕不是能恢復聖徒的水準。」

很顯然,羅素家族的大人物們很清楚一點。

「你已被鎖定……」

這句話,龍雀是說給他們聽的。

指尖燃燒的火光,也是燒給他們的看的。

在座的隻有作為城主秘書的威廉,不知道八年前發生過什麼,那時候他還隻是一個在學院裡求學的少年而已。

但他也翻閱過一些檔案,隱隱知道八年前發生了什麼。

自從龍氏姐弟進入聖山之前,那座禁地時常發生可怕的異變,每年都有大批的軍人因此而死,對於整個神根城而言簡直就是噩夢。

直到那對姐弟進入了聖山,才平息了一切的異動。

但也付出了慘烈的代價。

沒人知道聖山裡發生了什麼。

但自從龍雀活著回來以後,就對神根城開始了瘋狂的肅清。

很多人都被他的怒火燒成了灰燼。

這其中就包括位高權重的羅素家族。

這一晃,就是八年。

「隨他去吧。」

良久以後,城主平靜說道:「無論這男人當年跟我們有什麼恩怨,但他的能力是沒有人可以質疑的。既然他拒絕對地底遺蹟進行湮滅,那就一定有他的理由。正好,連我們都不知道地下街區的地底藏著那樣的地方,既然它能保存下來,也能對它做做研究。」

一念至此,羅素家族的高層們心裡就舒服多了,至少不會像剛才那麼暴怒。

但終歸還是心懷恐懼。

畢竟異鬼術的威脅太大了。

「對於龍雀這種命不久矣的人而言,這種實力他展現一次,也就少一次。他的確是不可控的威脅,但他很有用。」

城主力排眾議,蓋棺定論:「屍食教的事情,還需要他來解決。」

他收回目光,轉身問道:「地底遺蹟那邊就交給他吧,我們要做的是立刻介入軍部事務,城外的異鬼潮……要來了。」

高層們麵色微變。

是啊,大祭司出事了,城外的聖光屏障也消失了,異鬼潮極有可能從西城突破進來。

屆時將會是一場巨大的災難。

「因為聯邦和教會對王的忌憚,我們羅素家族這些年的處境非常艱難。哪怕權力一再被擠壓,也不敢有絲毫怨言。如今守護神根城,是我們唯一能做好的事,唯有如此才能證明我的忠誠。」城主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倘若聖山的異動能被徹底鎮壓,那些古老的隱秘都公之於眾,我們才能被這個世界公正的對待吧?」

他呢喃自語道:「不知道是否會有那麼一天。」

·

·

地下遺蹟的最深處,伴隨著安南狂熱的呼喚聲,那座被血肉徹底侵蝕的聖像釋放出濃腥的血氣,恐怖的能量波動宛若狂瀾。

血氣如霧,甚至還帶著恐怖的高溫。

「喂,快跑吧,像是喪家之犬一樣逃跑吧?生路不就是在我這裡嗎?何必去管其他人呢?伱一看就是新來的破繭者,你還沒有搞清楚這個世界的法則。這是一個巨大的黑暗叢林,弱者隻有被強者吃掉的命運。隻要你夠強,你何必去在乎那些弱者呢?」

安南踉踉蹌蹌爬上石梯,竭力推動暗門。

縱然身受重傷,他卻笑得癲狂嘶啞。

他的聲音,就像是魔鬼的低語。

但是卻失去了平日裡的戲謔。

因為安南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鹿不二根本就不搭理他,隻是艱難地站起身來,搖搖晃晃地向著聖像的位置走過去,撲麵而來的血霧頓時把他吞噬進去。

「天神血肉的核心就在裡麵。」

雪蓮的聲音在他的背後響起。

隻是一瞬間,鹿不二就被灼熱的血氣給燙傷了,尤其是之前被風刃切割的那些傷口,甚至都已經變得焦糊了。

他就像是一隻被煮熟的蝦,渾身通紅。

在蓮華的認知裡,除了因為病理而徹底感受不到的疼痛的人以外,沒有人是真的不怕痛的,隻有對痛的忍受程度不同而已。

而眼前的這一幕卻超出了她的認知,鹿不二在濃鬱的血霧裡行走,要比光腳走在滿是玻璃碴的地麵上更痛,比身處高溫的熔爐裡更難熬,比遭受烙鐵印身的酷刑更折磨,可他卻偏偏又一聲不哼。

從他的背影裡,你甚至看不出他的恐懼。

隻有一股子發自內心的凶狠。

這個少年隻有十八歲的年紀,不知道他要吃過多少苦,才能承受住如此強烈的劇痛,強撐著疼痛一往無前。

「還差的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