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似曾相識的痛 (1 / 2)

淨土邊緣 海棠燈 2397 字 5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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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似曾相識的痛

轉瞬即逝的瞬間裡,繭中的少女儼然變異成嗜血的怪物,白色的裙子也已經風化脫落,暴露出病態般蒼白的皮膚,還有瘦骨嶙峋的軀乾,奇長的四肢血管凸起,指甲尖銳如刀鋒。

尤其是它的牙齒,如鯊魚般鋒利尖銳,染著鮮血,觸目驚心。

「張老板,誰讓你說人家難產的?」

鹿不二喃喃說道:「這下出事了吧?」

張老板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對不起!」

可惜的是,道歉根本沒用,乾屍已經衝入人群大開殺戒了!

「快跑!」

安警官大吼著開槍,分別命中了乾屍的頭顱和心臟。

沒想到乾屍的腦袋和心臟被貫穿以後,竟然還沒有死亡。

甚至露出了詭異的微笑。

絕大多數人都沒有在近距離親身感受過死亡,更不會有被鮮血和腦漿噴了一身的絕望體驗,更重要的是他們哪裡見過如此猙獰可怖的東西,光是那股子令人作嘔的屍臭味,就足以把人給臭懵。

因此湊在前麵的人根本沒有時間反應,就被乾屍一把撲倒在地。

這下就相當於給乾屍開了自助餐,那些毫無反抗力的人們就像是待宰的羊羔般等著它大快朵頤,隻有剩屠殺的命運。

如此血腥的場景足以把一個正常人給嚇得精神失常,更無法分辨出眼前所發生的一切究竟是虛幻還是現實。

「我不玩了,我櫃子動了,這特麼得讓九叔來啊!」

有個小姑娘來不及逃跑被一把撲倒,身邊的保安大哥抄起電棍就衝上去救人,沒想到大功率的電流頗有奇效,電得乾屍一陣抽搐。

「能打,能打!再跑下去大家都會死!」

張老板靈機一動指揮道:「不如趁機會弄死它!」

這句話喚醒了倖存者們的殘留的理智,他們急忙在廢墟裡尋找武器,有人撿起了鋼筋,也有的人乾脆抄起碎磚,一擁而上!

鹿不二心臟狂跳,剛準備衝上去,就看到乾屍的詭異笑容。

就在安警官要把槍口塞進它嘴裡的一瞬間。

乾屍仰天尖嘯,仿佛地獄裡的惡鬼在高歌!

高頻率的聲波震動貫穿了人們的大腦,仿佛直擊靈魂深處。

他們的耳邊儘是尖銳的囂音,劇痛意識出現了短暫的空白,武器都已經拿不穩了,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下意識地後退。

乾屍在尖嘯時已經撕裂了小姑娘的喉嚨,它痛飲鮮血以後變得更加的凶猛,轉瞬間就撕碎了保安大哥,朝著剩餘人的方向撲過來。

那個中年土豪的大腿被驟然撕裂,慘叫著一頭栽倒下去。

鹿不二也沒能避免這種尖嘯聲,那種劇痛就像是鑽進了他的腦子裡,眼前是獰笑著撲來的乾屍,仿佛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

求生的本能爆發出來,他轉過身拔腿就跑,卻沒想到那個已經重傷的中年土豪猛地撲過來抱住了他的大腿,嘴裡大喊著救命:「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救救我!救救我!」

這下子鹿不二想逃也逃不掉了,那具可怖的乾屍如猛獸般把他撲倒在地,枯萎的麵容染著鮮血,咧嘴露出鯊魚般鋒利的牙齒。

濃腥的口氣撲麵而來,令人作嘔。

倖存者們見狀更是嚇破膽,尖嘯的痛苦折磨得他們生不如死,每個人的七竅都流出鮮血,神情恍惚得像是瀕死一樣。

沒有人會來救鹿不二。

恐怖的音嘯裡他們根本就沒有反擊能力,包括安警官和張老板。

這是鹿不二距離地獄最近的一次,隻是當他脖子即將被撕裂時,他的表情卻從痛苦的恍惚裡清醒了過來。

因為他習慣了。

多年來的抗癌已經讓他對痛覺感到麻木,更令人感到震驚和迷茫的是,尖嘯聲所帶來的那種痛楚,跟他這些年所承受的癌痛是一樣的。

甚至於跟他斷藥以後所承受的劇烈癌痛相比,根本就不算什麼。

他從小就是在痛苦裡長大的。

所以他懂得如何在痛苦裡掙紮。

更懂得如何反擊!

當眾人都被尖嘯聲折磨到瀕死時,鹿不二卻抬起了右手,反手把瑞士軍刀插入乾屍的喉嚨:「叫啊,你再給我叫啊?」

乾屍猩紅的眼瞳裡流露出迷惘的神情,似乎有點無法理解。

瑞士軍刀正在一寸寸撕開它的軀體!

那種尖銳的音嘯聲戛然而止。

鹿不二的反擊起效果了,生死關頭他的腎上腺激素飆升,終於爆發出極限的力量,也激發了他的凶性!

凶狠一點,不要害怕。

他對著自己說。

他伸出右手,摸索到了滾落到地上的電棍,開啟最大功率!

砰!

那具乾屍的頭顱被命中,巨大的電流讓它痛苦尖嘯。

鹿不二一腳把它踹翻在地,左手拎著鋼管右手握著電棍,交替著砸向它的頭顱,每一擊都極儘凶狠,清脆的顱骨開裂聲不斷響起。

他扔掉武器,雙手舉起一塊石磚,重重砸了下去!

一下,兩下,三下。

乾屍的後腦被徹底砸扁!

「痛嗎?」

他壓抑著喉嚨裡的低吼:「這才哪到哪?」

最後鹿不二搖搖晃晃地起身,一腳踩住它的脊椎骨,雙手再抱住頭顱,像是拔蔥似的卯足了力氣,用力一拔。

「這特麼才叫痛。」

哢嚓一聲,乾屍的腦袋被活生生拔了下來,皮球般滾落在廢墟裡,嚇得大夥兒連連後退。

鹿不二一屁股跌坐在地,順帶著一腳踹在那個受傷的中年土豪臉上,這一踹那是相當的精髓,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白癡。」

少年躺倒在地上,肩膀已經被撕扯的血淋淋的,還有一枚斷裂的指甲卡在血肉裡,幾乎是捅了一個對穿,觸目驚心。

委實說他這輩子都沒打過這麼慘烈的一架,他深呼吸憋一口氣,抬起顫抖的右手,緩緩捏住那枚尖銳的指甲,用力一拔!

鮮血飆射出來,仿佛抽走了一根骨頭。

他的眼前一陣發黑,任由鮮血流淌出來,遠處的光源在臉上灑落溫暖的光,當痛感消弭以後浮現出的是無儘的疑惑。

他不知道父母生前研究的項目為什麼會讓他在繭中沉睡那麼多年,更無法理解乾屍的尖嘯為何會引發癌痛,一切都是那麼撲朔迷離。

對於鹿不二這種命不久矣的人而言,他從未想過人生中最後的一段旅途,竟然會是如此的荒誕離奇,讓人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

真特麼扯淡。

·

·

眾人終於劇痛裡清醒過來,劫後餘生般抬起頭,嚎啕大哭。

他們活下來了。

隻是當他們意識到自己的同伴真的死去了以後,難免有種兔死狐悲的悲涼和恐懼,因為那些殘缺的屍體就近在眼前,仿佛在訴說著死者生前的絕望,亦或是身處這個殘酷世界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