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必須要說出真相，才能安心地合上眼睛。

這便是全部的真相了，至於凡叔忽然性格大變，那是因為慧心大師當時問他：“你當初挑戰玄門江湖，是為什麼？”

“做天下第一！”凡叔毫不客氣地回答。

慧心大師又問：“做了天下第一又如何？”

“做了天下第一……”凡叔忽然沉默了，不知道怎麼回答。

隨後，慧心指了指自己：“現在老衲油儘燈枯，張不凡施主不妨與我一戰！”

“為什麼？”凡叔不理解。

慧心隻是勉強一笑：“隻想讓你看看，天下第一，到底是怎樣的。”

“天下第一？”這句話讓凡叔頓時再燃熱血，還沒人敢在他的勉強爭奪天下第一。

由是，兩人還真的在地牢中動手了，慧心大師幾近圓寂，而且鎖鏈加身，凡叔記憶蘇醒，實力不減當年。

如此明顯的強弱對比，可是凡叔還是說了，他沒跟我們說細節，隻說敗了。

簡單的兩個字說出了凡叔心裡的惆悵，哪怕是清風當時跟他交手，不敗又如何？

他沒贏了清風，清風又何嘗贏了他？這天底下更是沒有一個人敢說贏了他張不凡！

然而，他竟然敗了！考慮到慧心大師的情況，所以兩人沒有拚內勁，隻用外功。

本來凡叔還覺得，如果用上內勁，他未必會輸，但看到慧心大師一己之力，度化整個五台山的時候。

他就明白了，用不用，結果都一樣，所以凡叔有點EO。

尤其是勝了他的慧心大師又問他：“天下第一又如何？”

凡叔徹底沉默。

大概是這麼多年，他從來沒想過，做了天下第一，然後呢？當年初生牛犢不怕虎。

一腔熱血戰天下！

結果又如何？他爭了個名滿天下的頭銜又怎樣？最終的結果是瘋魔十年！

整整十年，他都在渾渾噩噩度日，不是他心頭的熱血被消耗殆儘，而是忽然發現，哪怕他十年前沒有走火入魔，真的成了天下第一。

結果也未必比眼下的十年要好！站在世界之巔，俯瞰全局，隻有一個感受，高處不勝寒。

張家五行訣幾乎冠絕天下，玄門江湖人人望風喪膽，然而，意義何在？

人外有人，山外有山，眼下的天下第一，未必是真正的天下第一。

他十年未嘗一敗，卻敗在了慧心大師手裡，可強如慧心大師，走到了儘頭，又當如何？

“凡叔，你這消極的有點兒凡爾賽啊。”力哥笑道。“你輸給了慧心大師，但誰也不知道慧心大師那麼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