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且最讓我們意外的是,隻要有張不凡在場,趙陵都是甘心讓出主位的,哪怕期間張不凡一言不發,他也會很貼心的照顧到張不凡的麵子,事事詢問,若無回響,才會做出決定。
因為是趙陵扛旗,所以我們幾個也沒發表什麽意見,一切都是聽人家安排的。
但在要散場時,突然張不凡叫住了趙陵。
“凡叔。”
趙陵擺手趕走了其餘人後,規整的站在張不凡椅子前,微微彎著身子,活脫脫一個等待老板訓話的員工。
單說禮數這一點,我們三人就不如趙陵,特別是張青雲,喝高興了,什麽大逆不道的話都敢言語。
“小淩,我和你師兄玄遠也是多年好友,此行茂山他為何沒有親自前來?難不成還在記恨我以五行訣破了他的三指合一而耿耿於懷?哈哈,這般小氣,怎麽扛的起太清宗呀!”
這一問題可給趙陵問住了,沒敢亂回答,因為上一輩的事情他所知也是甚少的。
“老叔,玄遠前輩有要事處理,所以才讓趙陵代勞的,況且茂山一行,有您坐鎮,玄遠前輩來與不來還不都是一樣?”
張不凡眼睛一瞪,顯然對張青雲突然插話很是不滿,隨之訓斥道:“我講話,何時輪得到你插嘴?一點規矩都不懂,你學學人家小淩。”
“嗬嗬!我的錯,老叔您別生氣!”
張不凡見張青雲態度還不錯,沒有強嘴,緩緩站起身來,活動這肩膀眯著眼睛看向窗外。
“茂山一行雖然凶險,但別人怕,我張不凡才不怕呢,他若講道理把青蓮八式最後一式如實告訴小淩還好,如若不然,那我還真想討教一下茂山秘術。”
接著,張不凡雙手張開,手掌分別搭在趙陵與張青雲的肩頭。
“我還在,任何重擔就輪不到你們年輕人來抗,我家青雲還好,是個隨性的人,我不擔心受委屈,倒是你小淩,多學學你凡叔,少去學你師兄,他這一生,太累了!”
“日後受了委屈,你師兄不方便出麵也無妨,跟你凡叔說,放眼玄門江湖,老頭子一走,沒有一個可以入我法眼。”
張青雲的話有些小粗俗,不像是一代宗師所言,但作為外人的我聽了卻心裏十分暖和,這才像是一個接地氣的長輩,這才像是一個仁厚長者。
都說護犢子是一個可恥的事情,但在我看來,非也,如果連自己身邊的人都護不住,那麽位置站的在高又如何?受天下人敬仰又怎樣?
人說到底,活的不就是一個情字嘛?
年少有為難得,大器晚成可喜,但更加可貴的是什麽?
是無論年少是否有為,晚年是否成大器,在奔赴人生的路上都不懼歲月蹉跎,可以很好的克服自己的焦慮,甚至承認自己的平庸與平凡。
張不凡今天就很好的示意了我心中所念所想。
他與牙姑一般,都不喜歡我們這些後輩太過有出息,因為在時間的長河中,他們見識到了太多,也聽聞了太多。
他們比誰都清楚,輝煌的背後不止有肮臟,還有數之不儘的艱辛苦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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