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陷入短暫的沉默,婉兒瞪大雙眼,‘小姐,你....’薑清倒是一臉欣喜的望著蘇靈韻,‘剛剛...那是在吼我嗎?’詭異的氣氛讓蘇靈韻有些摸不著頭腦,‘這兩人怎了?’突然,她似乎想起什來,‘我剛剛..好像衝他斥了一句?!’她緩緩將目光投向薑清,內心閃過一絲不妙。按理說她行事向來如履薄冰,小心謹慎,上了清龍寨更是如此。她深知,在這一旦行差踏錯,等待她隻能是無儘深淵,是斷然不會沒了分寸的。然而,她竟然毫無征兆地斥了薑清......或許在她還沒有注意的時,薑清那毫不拘謹的性格,正一點一點瓦解她的戒備之心,讓她越陷越深不說,心也逐漸有了他的位置。“韻兒...你能再吼我一句嗎?”“??!!”“OTU!”.......剛剛隨口而出的話不僅雷到蘇靈韻惡心到婉兒,薑清自己也有些許尷尬,他輕咳一聲,端直了身子,神色變得嚴峻起來,“咱們說正事哈,外麵作亂的是四當家的人,雖然被鎮壓了,但是根據剛得消息,清泉縣發兵了。”“發兵?”蘇靈韻驚訝道:“清泉縣要攻打你們?!”上山之前,蘇靈韻也調查過,這些年清龍寨少有與官兵衝突的時候,咋她一上來就又是造反又是官兵圍剿的,難不成她還克夫?薑清苦笑道:“或許是礙著哪位大人的眼了吧,但情報應該無誤,咱們還有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蘇靈韻轉念一想,不太明白為什會這個時來告訴她這些,她也幫不上什忙呀。“你告訴我這些,是想我做什呢?”薑清沉吟片刻,“你們倆和我這個土匪不一樣,到時寨子破了,官兵知道你們是被擄上山的,不會為難你們的,如果你想...我會尊重你的選擇。”蘇靈韻對上薑清的眼睛,表情很是認真,“你...真是這想嗎?”薑清愣了愣,又是一陣沉吟,四目而視,他突然搖頭笑道:“我怎可能會放心把你交給外人呢,就算來的是官兵。”“所以呢?”薑清伸手輕輕將蘇靈韻的鬢發拂到耳後,“收拾收拾,待會兒我讓墨柒帶你們先從密道離開。”蘇靈韻輕輕點了點頭,這才是她想聽到的答案。“大當家,幽一總管找您有急事。”屋外,虎三喊道。“我先過去,有事讓虎三去找我。”薑清叮囑完,便跟幽一去了糧庫。......“小姐,我們真的要跟他一起跑嗎?”蘇靈韻正收拾著,舉目望去,又好像並沒有啥要收拾的,低頭看了身上的喜服,似乎並不方便趕路,便準備喚虎三帶她去找一件方便點的衣物。“他是我拜過堂的夫君,自然要跟著的。”“可來的人是官兵,是官府的人呀!”“官府的人又怎樣?隻要是外人我都不相信。”“那...那個薑清呢!他也是外人呀,還是土匪呢,您就相信他,還準備跟他跑!”蘇靈韻愣了愣,“可能拜過堂吧,夫君自然不是外人,還有婉兒,不要總是土匪土匪的叫,他是我的夫君,自然是你的姑爺,下次別叫錯了。”婉兒目瞪口呆,‘這什解釋!小姐,你變了,變得婉兒都認不出您了。’婉兒還是不死心,“小姐,我們是有身份的啊!到時身份一亮,官府自然會保護我們的。”蘇靈韻默默停下手的活計,凝視著婉兒說道:“這個身份在外麵,或許它會是張極好的護身符,但在這人跡罕至的深山,它就隻能是一個名頭,別指望它能讓人卑躬屈膝。”“婉兒,你知道嗎?這世界上有兩種東西不可以直視,一種是太陽,另外一種便是那人心!”......“大當家,許多上了年紀的老人還有一些婦人並不打算離開。”“統計了嗎?有多少人?”“時間緊,還沒有來得及。”“先去看看吧。”薑清與幽一火急撩撩的走向糧庫,還沒進門,麵吵鬨交談的聲音便傳了出來,不由得眉頭一皺,他擔心有人借此發生騷亂。“大家安靜一下,大當家馬上就來。”護清衛的人在麵不停安撫著,維持著秩序。“來來來...說了無數遍了,怎還不見大當家的影子?”“就是就是,說什準備了表演給我們看,讓我們在這等了這久,現在又說什,官兵打過來了,讓我們收拾收拾準備跑,玩我們呢!”“是呀,快讓大當家出來給我們一個解釋。”薑清邁過糧庫大門,“各位想要什結釋呢?”糧庫內嘈雜的交談聲瞬間安靜了不少。剛才的幾道聲音再次響了起,“大當家,現在官兵都打上門了,你可想好怎辦了沒,總不能讓我們去送死吧!”“是呀!大當家,你們享福的時候我們可沒有享到,這和官差拚殺的禍事不能攬在我們頭上呀!大家說是不是呀!”“......”場麵突然安靜了下來。‘唉?怎都沒動靜呀,跟著一起喊呀!’剛剛還發出此番言論的幾人,感覺周圍的氣氛瞬間變得詭異起來,很自然得閉上了嘴巴。薑清舉目望去,緩緩開口,“不知道剛剛在此高談闊論的,是哪幾位?”人群一陣騷動,立刻空出三個圓形空擋,麵各站有一人,此刻正彷徨無助的向著周圍的寨民望去。‘不是,這什情況?你們怎都躲開了!’三人試圖融入人群,但寨民見他們如洪水猛獸般躲之不及,非常怪異,如荷葉上的水珠,隨意擺動卻如何也融不進去。薑清朝護清衛的幾人使了個眼神,幾人立馬便將人群中的三人帶了出來,跪在薑清麵前。薑清打量一番,都是些不起眼的角色,混在人群發表不當言論,煽動一下群眾的情緒還是很不錯的。“細作?”三人拚命搖著頭。“可惜,太苯了,拖下去吧,看能不能問出點情況。”“饒命啊!大當家!饒命啊!”“我們不是細作呀!”“......”聲音漸行漸遠,但糧庫的寨民卻沒有騷亂,“剛剛那三個是什人呀?好像沒咋見過?”“哦哦哦,你們不知道,那幾個是一個月前虎澗營的人送進來的,說是外麵遭了難,活不下去才進山的。”“哎,都是苦命的人呀,但是也不說些那樣的話啊。”“是呀.....”“......”聽著寨民的竊竊私語,薑清嘴角掛笑,‘苦命人,八成是哪方勢力安插進來的細作,隻是安排的那三個人苯了點。’但凡聰明點的,都能看出這一些不同於其他山寨的情況,不僅是軍隊管理,寨民的安置,軍民之間的關係,總的而言,這個寨子的凝聚力根本不是常人幾句話,幾件事就能瓦解的,所以,隻要聰明點的是斷然不會說出那番言論。‘就是不知道,這麵還有沒有那樣的聰明人。’薑清審視著當下雖然憂心忡忡,但並沒有慌亂跡象的寨民,不由得對前身好奇起來,畢竟他能得到眾人的擁戴,可不是因為他頂著個大當家的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