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嗚嗚……”李銘驚訝的發現,他被固定在一個鐵架上。鐵架豎放著,下麵連接一個推車,可以旋轉、活動。他的雙手、雙腳戴著鐵銬,腹部被四根半圓形的鐵箍鎖住。一個女孩站在他的身前,黑色的袖套,黑色的束腰,暗紅色裙褶,黑色的靴子。她整體畫風幽暗,卻有一頭銀絲般的白發,肌膚也像雪一般,纖塵不染,甚至能清楚看到手臂的血管。李銘觀察四周,這似乎是一個地下室,女孩身後有向上的樓梯。牆壁上固定著蠟燭,點亮整個房間。在他的側麵,壁爐熊熊燃燒。李銘很快鎮定下來,他的身體在鐵架上掙紮,發出吱吱的刺耳摩擦聲,卻沒有感到被勒住的痛苦。他沒有觸覺感知。假如,學校有這顯眼的女孩,他一定能記住。這一定是夢,他白天許是下載了太多的資源,所以才會有這樣的夢。他上下打量女孩,她看起來很潤,臉頰有點嬰兒肥。他喜歡這樣的女孩嗎?李銘陷入自我懷疑,他一直以為喜歡的是知性、成熟、有錢的女人,而不是白幼瘦。他不會主動,但這也太被動了。他整個被鎖在鐵架上,任由眼前的女孩擺布。李銘的心情低沉,他不願意相信,他竟然喜歡這個調調。女孩右手放在他的臉上,眉毛彎彎,嘴角揚了起來,笑容很甜,甚至可以說有些激動。李銘聞到幽幽的香氣,與他枕頭的味道有點相像,薰衣草,薰衣草有安神的功效。他想象現實的畫麵,他大概是貼著枕頭猛嗅。他高興,又有點難過。因為沒有觸覺,感受不到女孩手掌的溫度。李銘垂下眼睛,注意到女孩紅潤的、薄薄的嘴唇。他努起嘴,儘力配合。女孩愣了下,然後退了一步,笑出聲,十分開心的樣子。“嘰呱啦,嘰呱啦……”李銘有些驚訝,女孩說的既不是漢語,也不是英語,不知道是什語言。他很快明白過來,這副外國友人的相貌,不像是會說漢語的樣子。他英語沒過四級,女孩既然是他的夢,肯定也沒過四級。所以,自己在夢給她編了一口流利的外語。李銘沒想到,他竟然還是個語言天才。女孩右手指間從裙角的口袋拿出一張紙片,反射燭火的紅光。她的手指顫動,甩出紙片。紙片脫離手指,迅速旋轉起來。李銘覺得很酷,這比在教室轉筆帥多了。他忽然發現,旋轉的卡片消失了,變成一把鋒利的小刀。他發出咦的驚奇聲,眨了眨眼,注意女孩的右手,確實有一把小刀。她居然還是一名魔術師。女孩半蹲下來,左手放在他的手臂上,右手拿著小刀,往手腕上一刺。她接著像護士一樣摁住李銘的傷口,拿了一個瓷杯。女孩鬆開手,手臂如泉眼,汩汩的往外冒。她接了半瓷杯的血,然後按住李銘的傷口,纏起繃帶。她右手晃了晃瓷杯,將瓷杯放在鼻頭,嗅了嗅。女孩白皙的臉頰變得紅潤起來,眼睛微眯,露出享受的表情。李銘眉毛一抬,難不成還是一隻吸血鬼。他昨天玩的遊戲,剛好有個吸血鬼galgame。他再看少女,與遊戲女主角神似,都是白毛紅眼。遊戲主角是雙馬尾,這隻是散發,白長直。他記憶,吸血鬼大都住獨棟大別墅,手下有許多仆人,她大概率是個富婆。李銘這樣一想,女孩非常符合他的擇偶標準。他高興起來,心情又迅速低落下去。假如是現實有這樣的妹子看上他,他以後就不用努力了。可惜是個夢。地下室中一張寫字桌,上麵沒有書,而是放著許多玻璃瓶。麵有各種顏色的液體。寫字桌邊有一把椅子,靠著寫字桌的牆壁上固定著兩盞燭燈,燭火明亮。女孩將血色的瓷杯放在寫字桌上,轉過身,再次麵對李銘。李銘看著女孩,眼睛轉了轉,嚐試與她溝通。“美女。”女孩眉頭皺了下,微微偏了一下頭,疑惑的看向他。“哈嘍?”“……?”“呀買碟?”女孩終於有了反應,她走到李銘麵前,雙手握住鐵架,慢慢將李銘放平。她接著走到一邊,鐵架的一端有個推著用的把手。女孩右手放在李銘的額頭上,溫柔的說道:“嘰呱啦、嘰呱啦。”李銘感到一陣安心,他感到正戲到了,高興的回答道:“呀買碟,呀買碟。”女孩眉頭依然皺著,李銘並不覺得奇怪,因為他知道呀買碟的含義,這是一句日文,意思是“不要”。女孩表現不高興,明顯是想要。李銘為了烘托氣氛,喊的更加起勁。女孩推著他,李銘看到眼前越來越亮。他忽然有了觸覺,燙腳。女孩用力往前一退,他整個被投入火焰中。!李銘身後的爐子被關上。李銘一下子明白過來,牆壁上的,不是一個壁爐,是焚燒爐。他感覺越來越燙,越來越燙,身體一股被燒灼的痛苦。李銘感到很奇怪,為什?這不是夢嗎?他的皮膚在迅速碳化,血液在蒸發,身體的每一處神經都向大腦傳遞痛苦的感受。恍惚間,眼前紅色的火焰變成了幽藍色。“痛!痛!痛!”他在火爐中嘶吼著,不停的想要掙脫,離開火爐,離開這。他一點點飄了起來,掙脫鐵銬,掙脫束縛。他想要離開,於是穿過了火爐,又到了那個房間。李銘感到一陣清涼,鬆了口氣。他低下頭,驚奇的發現,他是俯瞰的視角。他似乎是飄在半空中的。並且,他能感受到手和腳的存在,卻看不見。他還能飄,往左飄、往右飄,視野在不斷變化。他一下子反應過來,他還是在夢中。這是第三人稱觀察視角,就像遊戲用鼠標拉近、拉遠視角。但是,他剛才為什那痛,從宿舍床上掉下來了?他居然沒醒,睡的這死嗎?他很快放下疑惑。女孩戴著一副蕾絲手套,攥住壁爐的把手。她用力向外一拉,緩緩將壁爐打開。女孩右手放在額頭,擦了下額角的汗水。她走到房間的桌前,拿起桌麵放著的高腳杯,念著奇怪的話,“嘰呱啦、嘰呱啦。”一縷白灰從壁爐引出來,緩緩匯聚到高腳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