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葵花秘史(1 / 1)

“話說三十年前,”圓能緩緩道,“湖州府有一潑皮無賴,名曰牛二,此人年過而立仍然不學無術,尤其好賭,在當地欠了一身債,被追債逼的走投無路,索性把心一橫,進宮當了太監。”“太師祖,這和葵花寶典有什關係呢?”八歲的小和尚戒心問道。圓能笑眯眯的說:“別急,這葵花寶典和太監關係極深,此人進宮後拜了都知監的大太監曹如意為義父,改名叫了曹永貴,本以為自己叫‘永貴’就能永遠富貴,誰知他本性不改,到了宮中仍是爛賭,並且此人信譽極差,很快,輸了不認、借錢不還的名聲就在太監中傳開,皇宮中的規矩本就不許賭博,這曹永貴雖然賴賬,被他欺負的太監們卻也無處申冤。”“哈哈,”戒心笑道:“真夠無賴的。”圓能接著說道:“直到十年前,一名特殊的守靈太監死了,這太監乃是專門負責給其他太監守靈的,太監們生前殘缺,卻講究死後圓滿,缺失的,咳,那部分,要重新縫上,這樣來生才能做個完整的人,活著時‘那部分’泡在藥酒中保持不腐,死後因為已早有藥性,仍然人身腐而其不腐,那部分被當作‘人寶’,據說頗有藥用,甚是值錢,所以安排人把守,這職位在宮外,風吹雨淋還無半點油水,甚至遇到盜墓賊還頗危險,所以沒人願意去,太監們抓住機會,集體舉薦曹永貴,終於把這個禍害趕出了宮。”圓能頓了頓,又接著說道:“誰知,這曹永貴神鬼不敬,自己身為太監居然盜掘同類墳墓,挖人寶賣錢,竟給他在一座太監墳中挖到一本絕世武學奇書,名曰《葵花寶典》。”戒心道:“原來葵花寶典是這來的。”圓能回道:“不錯,這葵花寶典乃是一個不知名的太監所寫,他意外悟到武學至理,練就一身天下無敵的武藝,死後卻將這奇書同己深埋地下,恐怕他也知道這書一旦流出,毒害無窮。”戒心道:“壞了,給這無賴學去了。”“這曹永貴沒有武學根基,糊糊塗的練了五年,竟就成了一代高手,可是他心不在武學上,從不與任何人切磋,直接跑到江湖上開宗立派,開始的兩年,江湖聽說太監創立了個葵花派,雖然號稱‘武林稱雄’,但是學武功之前竟要揮刀自宮,無不恥笑這葵花派,這曹永貴收不到一個弟子,誰知,這兩年過後,有一江湖上有名的采花大盜名曰周禮朝,被點蒼派抓住之後閹了作為懲戒,點蒼派沒傷他性命本已是慈悲為懷,誰知這周禮朝小人心腸,跑到葵花派學了那葵花寶典,不出三個月,實力大漲,竟將三百年曆史的點蒼派殺了個乾乾淨淨,三十五具屍體掛在大理城門口,一時葵花派名動江湖,從此事情便一發不可收拾。”“所有被閹的采花賊都跑去葵花派了?”戒心問道。“錯啦,你還小,未入江湖,不了解江湖的恩怨仇殺,本來江湖還無門派之別時就以武為尊,切磋乃至鬥毆傷人乃是常事,逐漸發展成仇殺也絕非少數,不少家族之間,仇恨綿延幾代不絕,甚至愈加強烈,有了門派之後,雖然多了些規束鬥毆的門規和找人調解的渠道,可是強大的門派也成了弟子們的保護傘,密不外傳的絕技更是弟子們行走江湖的保證,而弱小門派的弟子幾乎隻能任人欺淩,更別說無門無派的平頭百姓,仇恨沒有消除,隻是弱小的人缺少了報仇的手段,原本豁出性命也彌補不了實力的差距,而如今,聽說隻是自宮就能報仇,不少人聞風而來,這些人學會了葵花寶典後就馬不停蹄出去複仇,不僅攪得江湖血雨腥風,更讓葵花派惡名遠播,之後,不隻是身負仇恨之人,有江湖稱雄想法的野心家們,不甘心隻做底層的江湖宵小們,各式各樣的人紛至遝來,僅僅過了一年,葵花派從人數上就成了江湖第一大派。”圓能解釋道。“不對啊,太師祖,師父跟我說,我們少林僧人先要學八年羅漢拳,十年韋陀掌,如此練武三四十年才能接觸到七十二絕技,縱然武學天才如我慧空師叔,也從童子練到弱冠才能學七十二絕技中的一門,怎這葵花派三個月就出師了啊?”戒心問道,大大的眼睛滿是不解。慧空心頭一熱,心想:“我少林天下武學正宗,講究打好基礎,練氣而禦力,招數其實不難,難的是禦力之法,內力增長絕非數日可得,隻要內力強勁,雖平平一拳,亦可斷碑碎石,那葵花派肯定是吃了招數詭異的便宜,江湖人沒有見過,才能讓它興風作浪,我若能看明它的招式,打敗葵花寶典想來也不難。”圓能睜眼,正色道:“正是,此正是打敗葵花派的兩個關鍵之一!”張青鬆和宋清水對視了一眼,露出一抹微笑,其他僧人,悟性高的不禁頻頻點頭,悟性低的麵麵相覷,卻也不敢作聲,隻有慧無說道:“弟子愚鈍,還望師祖明示。”圓能道:“慧無,你武學悟性低,雖然四大弟子中歲數最大,卻隻排第三,怕是以後也難成大器,唉,我這就與你解釋一番,葵花派極重招式不重內功,所以打敗葵花派的關鍵,乃是破招。”張青鬆不禁說道:“圓能師祖,弟子張青鬆親眼見那葵花派武功,迅捷無比,快如閃電一般,我六位師叔無一招之合便敗下陣來,我見掌門與那妖人鬥了半個時辰,仍是看不清葵花派一招半式,這樣如何破招?”圓能道:“哈哈,我倒要問問張公子,聽說你武當與我少林不同,入門便可學太極拳,你也是與慧空齊名的武學天才,江湖人稱弱冠雙絕,也就是說二十左右歲的年紀中你們兩個最強,慧空才隻會七十二絕技中的一項,而你早已儘得武當真傳,為何你不做掌門?”張青鬆跪下說道:“師祖取笑我了,我武當派招式雖不及少林派多,但是都要使用九陽先天功為內力基礎,九陽先天功不僅強身健體、延年益壽,練到後來更有洗髓換骨之能,所以掌門雖年逾古稀,實力仍是普通弟子難望其項背,再說,掌門對我有養育之恩,我就算有一天實力超越了掌門,也定然不會做出篡位奪權之事。”“說得好,你提到了,尋常門派的掌門之所以是掌門,一個是實力第一,另一個是有恩於門人,這葵花派則不然,其內階級固然森嚴,但是要人入派自宮難說有恩,且招徒太多,又都是些心術不正者,必然內亂,招數所學又實在太快,若是傾囊以授,幾年功力就會和掌門不相上下,所以曹永貴想出了一個控製葵花派的辦法,就是藏招。”“這是一些不入流的門派才用的辦法,但用在葵花派上卻是必然。”慧色不禁順著圓能說道,臉上滿是興奮之色。“是了,這葵花派現在有一掌門號曰無上龍尊,當然就是曹永貴,掌握葵花寶典七十二式,六護法號曰神龍護法,每人便隻得傳授三十六式,十八堂主號曰靈蛇堂主,每人便隻得傳授十八式,另有其下大弟子也不過得授九式,尋常弟子入派隻得學三式。”圓能說道。張青鬆說道:“老祖,殺入我武當派的正是神龍護法中的一位,名曰虯龍護法,可是僅三十六式就儘破我武當派百年絕學,少林寺如何能破招七十二式?”“唉…”圓能長歎一口氣,說道:“那日武林大會,方圓師侄本意攜群雄剿滅葵花派,誰知葵花派得知消息,僅派了四位龍使,就當著天下英雄的麵殺了我少林寺十七名達摩堂高手,要說破七十二招,恐怕我少林寺也沒這許多實力。”“啊?”眾弟子不禁嘩然,慧明清嗓說道:“寂靜,老祖還沒說關鍵之二呢。”“不過,”圓能眼中含光,道:“武學上無法擊破,人性上倒是有法,俗人在世,錢權色三字,進葵花派自宮之後,色字已除,但是錢權之欲倍漲,太監也無子嗣,為了權力,那曹永貴必然會藏招到底,而且旗下弟子虎視眈眈,倘若他儘授七十二式,馬上便會被篡位,更何況為了生前享樂,他也不會管他死後葵花派如何,所以隻要等他死後,那葵花派就隻剩三十六式可用了,這就是關鍵之二。”“聽您所說,這曹永貴倒也有六十多歲了,等他死了倒是不難,不過三十年左右,還剩下三十六式,難道少林派已有解決之道?”張青鬆問道。圓能一捋胡子,慧明拿出一個托盤,上麵是滿滿一盤金銀鈔票。“這,這是何意?”張青鬆驚訝道。“太監本性都差不多,那六位神龍護法也必然走上曹永貴一樣的道路,那樣六十年之後便隻剩十八式,就算再收新的年輕弟子,九十年後也該輪到會九式的弟子當掌門了。”“弟子不明白。”張青鬆道。圓能一攤手,說道:“這是三萬三千三百兩白銀,是我少林的大部分家產變賣所得,如今葵花派不好入了,新徒弟要收三百兩,要學六式大約要三千兩,上下打點三萬兩,要學九式甚至十二式也是有可能的。”“啊?”張青鬆大叫,“少林寺的意思是要我加入葵花派?”“張少俠,自古臥底別的門派學武功乃是常事,你隻要學了葵花九式,再回到我少林,我少林千年武學沉澱,早晚能破解這九式,韜光養晦等到九十年後,一舉覆滅葵花派大計可成。”圓能笑道。“放**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