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絕又說,“這次是和朋友打賭輸了,逼著把所有珍藏拿出來,他朋友是北安人,所以選擇在這開,票很早就沒了,這兩張還是表哥朋友留給他,反正他不喜歡自我欣賞,我拿來借花敬佛。”
他也是想起以前聽到穆向晴和盧日峰他們的談話,知道她喜歡畫畫,所以知道遠方表哥要開畫展就約穆向晴來看。
穆向晴了然點頭,進去。
人不多,大家都各自安靜欣賞畫作。
穆向晴很認真欣賞,她對畫的啟蒙來自她母親。
她母親穆婉瑩也最喜歡水墨畫。
小時候,穆向晴在一旁乖乖研磨,她母親在作畫,每次差不多畫完,她父親就回來了,然後她父親就題字。
她母親會笑著說,這是他們一家人一起完成的。
司空絕對畫不了解,跟在穆向晴身後,看著她開心就足夠了。
沒欣賞到幾幅畫,倏然,穆向晴停住腳步,定定看著前方。
司空絕順著穆向晴的視線看去,是她父親,鐘南銘。
站在穆向晴後麵,司空絕看不到她的神情。
穆向晴明亮眼眸一熱,怪不得今天她父親沒找她,原來是來看畫展。
穆向晴轉身,示意司空絕出去。
隻是一刹那,司空絕就已經看到穆向晴眼底的一抹紅。
等到外麵的走廊,站在欄杆前,穆向晴看著落地窗外的夕陽,“我父親對畫完全不了解,門外漢一個。”
可他剛才看得很認真。
這句話司空絕沒來得及說出口,穆向晴又說,“可這些年凡是他知道有畫展他都會去看,就好像是他看到了,我媽媽也會看到,那樣我媽媽就會很開心。”
“以前我聽過好幾次他去看畫展,可我都當作一個笑話來聽,剛才···”穆向晴低頭深呼吸一口氣,然後看向司空絕,“可剛才我看到他那麼認真,那麼專注,我好像看到我媽媽和他一起在看。”
“如果是真的,那該多好。”
穆向晴哽咽說出這句話,眼眶凝聚晶瑩。
司空絕伸手把她摟進懷裡,安慰的話他說不出,因為是蒼白無力的。
因為過去的事改變不了。
穆向晴雙手抬起,環著司空絕的腰身,放肆自己的哀傷,但她忍住哭泣,因為此刻她有溫暖的懷抱。
橙黃色的夕陽光透著窗灑進來,落在相擁兩人身上,美如畫。
片刻穆向晴熬過那絲驟然升起的哀傷,仰頭,微彎嘴唇,“我沒事了。”
謝謝你。
這句感謝穆向晴在心底說。
司空絕不想放開懷裡嬌人兒,可現在還不是時候,他還沒有資格,緩緩鬆開她,抬手幫她亂了的發絲理好,“還進去看嗎?”
“還有下次嗎?”穆向晴不想進去打擾她父親,他應該更想單獨看。
司空絕笑了,“周六下午五點還有一場,就兩場,我還能拿到票。”
就算沒有,他也會找到辦法拿到。
穆向晴靈動眼珠一轉,語氣輕快,“嗯,那就周六再來看一次。”
話落轉身下樓。
司空絕跟上,“現在去吃飯?”
“好。”
吃飯後,司空絕送穆向晴回家,也就是穆飛宇的公寓。
車上,司空絕時不時看一眼穆向晴,她右手撐頭看著窗外,嘴角上翹,“菜滿意嗎?”
穆向晴轉頭,想壓住喜悅,但嘴角弧度怎麼都壓不住,雙目亮晶晶的,“很好。”
司空絕能看出穆向晴滿意,但聽到她準確的回答更放心,心情隨著她的喜悅而濃烈。
之後兩人沒再談話,但氛圍很好,兩人嘴角始終上揚。
到了公寓樓下,穆向晴下車,含笑看著司空絕的車遠去才轉身走進樓。
電梯開了,看到鄭雋睿,穆向晴揚起燦爛笑容,“雋哥。”
鄭雋睿愣了一下才揚起笑容,“阿晴。”
是因為驚訝,他不是沒見過穆向晴穿裙子,她極少穿,每次都是特定的日子或者有特殊的事情才穿。
“約人出去了?”
穆向晴點了點頭,“一個朋友。”
見穆向晴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意思,鄭雋睿也就沒繼續追問,心底有著猜測。
穆向晴先出去,她回身朝鄭雋睿揮手。
隨著電梯門關上,鄭雋睿溫潤的眼眸浮現鋒利暗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