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玉秀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問孫女回來沒。
管家知道鐘南銘住院了,而且看到嶽玉秀的臉色陰沉,謹慎且低下頭,連忙回答道,“大小姐在拳室。”
同時管家示意傭人快點上茶。
穆向晴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練拳。
嶽玉秀眼底浮現濃鬱的厭惡,不滿道,“好端端的千金名媛都學了些什麼,丟儘我鐘家的臉麵。”
管家把頭埋得很低,彆說不敢搭話,連呼吸都壓低些。
“媽,誰敢惹您老人家生氣了?”
身材高挑的鐘可琪穿著一身銀色職業套裝,拎著限量版包包走進來,化著精致妝容的臉掛著淺淺笑意。
妥妥就是商業女強人的模板。
她身旁跟著她的丈夫洪雲蒼。
哪怕年過四十歲,但樣貌成熟英俊。
後麵是他們的女兒洪安彤,穿著德元高中的校服,上身是白襯衫和藍色馬甲,下身是藍色到膝的百褶裙,梳著公主頭,端莊大氣又不失青春活力。
“媽。”
“外婆。”
看到女兒一家回來,嶽玉秀臉上換上笑意,不過還是很憤慨道,“當然是向晴了,你哥都住院了,她不去看還好,去到還氣你哥,你哥也是寵著她,她一回來就去練拳,這是一個名媛該做的事嗎?”
嶽玉秀是越說越氣憤,精致的妝容都遮蓋不了陰沉。
鐘可琪在嶽玉秀身邊坐下,親昵地輕拍著她的背部,“媽,彆氣彆氣,會氣壞身體的。”
一旁的洪安彤微微低下頭,眉頭皺了皺。
而洪雲蒼滿臉不在意。
“怎麼能不氣,她要是有安彤一半的乖巧聽話我就滿足了,我現在都不敢出去和那些老朋友聚會了,就怕說起她。”
鐘可琪說,“媽,你不還有安彤這個外孫女。”
嶽玉秀看向外孫女,心裡有一絲安慰,朝洪安彤伸出手,“那是,我家安彤可好了,她們可羨慕了。”
洪安彤乖巧坐過去,伸出右手回握嶽玉秀的手,乖巧道,“外婆。”
“安彤也高三了,想好要考哪間大學了嗎?”嶽玉秀收起怒氣,語氣也溫和許多。
鐘可琪在洪安彤還沒回答就開口,“媽,安彤當然是要上北安大學了,金融係是最好的選擇,對吧?安彤?”
鐘可琪的目光帶著命令感看向女兒。
洪安彤見狀斂下眼睫,點了點頭,但放在膝蓋上左手微微攥緊。
鐘可琪滿意揚起嘴角。
“北安很好,你舅舅和母親當初也是從北安金融係畢業的。”嶽玉秀拍拍洪安彤的手背,“安彤,外婆相信你。”
“我知道了,外婆。”洪安彤不想繼續待著,她感覺很壓抑,“外婆,我去找表姐。”
嶽玉秀一聽臉上笑意減少好幾分,“去吧,和她說說,彆這麼任性了。”
練拳室是鐘南銘特意給穆向晴建造的,在後花園的左邊,約有一個籃球場大,裡麵還有很多運動器材。
洪安彤到了門口,先敲門,沒有得到回應,她也習慣了,隻是禮貌去敲門,隨即推門進去。
門沒鎖,因為傭人不敢隨便進來。
而嶽玉秀絕對不會來,至於鐘南銘很忙,也很少來。
穆向晴是麵向門口在練拳,門一開她就注意到是表妹洪安彤進來,在這個家,也隻有她會來,但沒理她。
洪安彤雖認為一個女生練拳不好,但來到這,她起碼沒有壓迫感。
她在一旁的沙發坐下,拿出手機和耳機。
穆向晴繼續打自己的拳。
兩人都沒有開口,卻沒有任何尷尬,安靜做自己的事,這是她們兩個大多數相處的模式。
直到穆向晴累了,脫下手套,拿著毛巾擦汗,在洪安彤對麵的沙發坐下。
洪安彤拿下耳機,關掉手機,抬眼迎視穆向晴,“你能不能安生些,給鐘家留點顏麵?”
穆向晴聞言沒看洪安彤,知道她是說中午食堂的事,端起茶杯喝了口,放下才抬眼看她,“有時間還是想清楚自己到底想做什麼吧,在這裡隻能躲一時。”
洪安彤聞言心底暗暗歎了一口氣,有時候真的有點看不透這個隻大自己兩個月表姐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有時她很精明通透,一家人裡隻有她能看出她不想按照母親規劃的未來走。
但有時她就像是一個定時炸彈,不知道她下一秒會做什麼,怕她會做出一些傷害她親人的事來。
但洪安彤不會否認,和隻比自己大兩個月的表姐在一起時是她最放鬆的時候,因為不用思考哪句話該不該說,這件事能不能做。
“穆向晴,現在說的是你的事,你成年了,該為自己所做的任何決定承擔後果,舅舅很忙的很累,他都忙病了,你就不能讓他省點心嗎?”
穆向晴嫣紅的嘴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斂下眼睫擋住眼底升起的苦澀,“那你就去關心他,我的一切與他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