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我就隻能站在門口看著?我也想加入。”
付紅葉舉手抗議。
顧磊磊認真解釋道:“因為你對汙染的抗性最足。”
“在我們四個人當中,你是唯一一個不會發瘋的。”
“假如客房或是走廊裏真的出現非常可怖的威脅,隻有你能夠抗住精神汙染,在第一時間通知我們逃跑。”
她情真意切地凝視付紅葉的雙眼。
走廊上燈光閃爍。
付紅葉的雙眸裏突然炸開一小簇爆閃。
顧磊磊:“???”
是她眼花了嗎?
隻可惜,爆閃來得快,去得也快。
等到顧磊磊使勁兒眨巴了幾下眼睛,再次與付紅葉對視時,他的雙眸儼然恢複正常,變成水汪汪、黑黝黝的一片。
付紅葉推了推自己的眼鏡,鬆口答應下來:“……要是這樣說的話,倒也沒錯。”
“我確實是最合適的人選。”
“行吧,我答應你了。”
很好。
那就這樣決定下來了。
回想起早些時候看見的奇異爆閃,顧磊磊又偷瞄了付紅葉的眼睛一次。
付紅葉困惑地凝視回來,問道:“怎麽了?”
顧磊磊平靜收回目光:“沒事。”
可能真的是她眼花了也說不定。
畢竟,這條走廊上的燈光忽閃忽滅,確實影響判斷。
敲定了每個人的責任範圍之後,顧磊磊一行人終於開始查看從客房2A中帶出來的戰利品。
主要的戰利品一共有五件,分別是:
霍教授從花盆裏挖出來的腐爛紙條。
付紅葉找出的兩個禮物盒。
顧磊磊在洗手池中發現的禮物盒。
以及,畫家從矮櫃的抽屜裏帶出來的小鑰匙。
其實還有第六件戰利品。
隻不過,第六件戰利品獨屬於顧磊磊所有。
她瞥向右上角。
在人設偏移指數下方的三個標簽裏,又有一個標簽浮現出了具體的字跡。
【心理學家】。
代表著職業的第一個標簽終於揭開神秘麵紗。
“原來我是心理學家啊……文職工作者,又頗有地位,好像還挺合理的。”
這個職業她熟。
而且,是完全不怕人設偏移的那種“熟”法。
“都當了那麽多年心理諮詢師了,沒想到,有朝一日還能升個職,當一回心理學家。”
顧磊磊還是有些驚喜的。
她也沒有想到,她安慰子爵的那一幕,居然會被副本判定為“找到了自己所扮演角色的具體職業”,成功解鎖了標簽。
“現在,我隻剩下最後一個標簽需要解鎖了。”
顧磊磊瞥了一眼最後的【???】,將注意力放回隊友們身上。
霍教授舉起雙手,展示他挖出來的紙條。
他平靜描述道:“這張紙條被埋在泥土裏太久,已經爛得不成樣子了。”
“不過,當我把它平鋪在白紙上後,勉強還能讀出一半的內容。”
紙條上所剩無幾的內容是:
【快逃!看見……的人快逃!
她的晚宴是個陷阱!
我的同伴,……見了!現在,我用生病作為借口,拒絕……。
她……起疑……
假如你看見了這張……說明我已經……
趁著晚宴還沒有……候,趕緊離開這裏!】
大部分字跡都糊成了一團灰色的紙沫。
隻有一小半的字跡尚未完全融化,還能夠通過上下文以及碩果僅存的偏旁猜出它們的模樣。
畫家心急火燎地開口:“這還用猜嗎?肯定是讓我們這些看見紙條的人快逃啊!”
她快速填補完全部句子:“我的同伴在經曆了什麽事情之後不見了,現在,我用生病作為借口,拒絕參加晚宴。”
“她經曆了什麽之後起疑了——這裏的她應該是指博林男爵吧?我猜。”
“假如你看見了這張紙條,就說明我已經死了,或者是已經變成了詭異。”
“趁著晚宴還沒有開始的時候,趕緊離開這裏。”
“瞧!類似的紙條我已經看過無數張了,這沒什麽難猜的。”
是嗎?
顧磊磊的目光落在每一處字跡模糊的地方。
她伸手去量字與字之間的間距。
畫家猜的不對。
她猜出來的信息量太少,無法填補那麽長的空隙。
顧磊磊目光閃爍。
不過,考慮到自己也沒有能力補全紙條上的內容,顧磊磊並不打算在第一時間反駁畫家的猜測。
反正,在餘下的四個人裏,自己一方占了三個名額。
不急著糾正這一時的正確與否。
顧磊磊的目光悄然掃過霍教授緊皺的眉頭和付紅葉沉思的臉。
他們應當也發現了畫家的錯誤。
三個人交換了一下眼神。
霍教授收起紙條,不帶偏頗地說道:“我們還需要更多線索。”
“或許,在之後的幾間客房裏,會有可以補全這張拚圖的東西。”
畫家撅起嘴巴:“我已經找到了一些可以補全這張拚圖的東西。”
她掏出小小的鑰匙,說道:“首先,這位鋼琴家肯定不是城堡中的常住賓客。”
“因為我在翻找抽屜的過程中,發現矮櫃裏的大部分抽屜都是空的。”
“他應當才搬過來沒多久,所以隻使用了最上麵的幾個。”
“這把鑰匙就是在第一層的抽屜裏找到的。”
顧磊磊好奇接過鑰匙:“它看上去很小,不像是門鑰匙。”
“有點兒像是櫃子的鑰匙。”畫家嘴角翹起,略顯得意。
付紅葉隨口問道:“那麽,這是什麽櫃子的鑰匙呢?”
畫家好不容易翹起的嘴角瞬間垂下。
她氣鼓鼓地開口:“還不知道……矮櫃上沒有鎖。”
顧磊磊把鑰匙還給她:“衣櫃裏也沒有鎖。”
她看向付紅葉。
付紅葉撓撓頭發,茫然開口:“床頭櫃上也沒有鎖啊!”
眾人大眼瞪小眼地沉默下來。
“所以,這到底是開什麽東西的鎖?”畫家甩了一下頭發,“我說,他不是賓客嗎?一位賓客能接觸到的、帶鎖的東西應該不會太多吧!?”
“他是鋼琴家,又不是竊賊——這總不會是書房保險箱的鑰匙!”
這個可能性確實不大。
但一時半刻地,大家也想不出來到底哪裏有鎖。
隻能暫時擱置。
在費解中,顧磊磊拿出在洗手池中找到的禮物盒,說道:“我們先把那兩個謎團稍微放放,這兒還有三個禮物盒要開呢!”
說罷,她伸手抽開絲帶。
禮物盒閃出一片碎光,但腳下的走廊依舊保持原樣。
畫家微微張開嘴巴,問道:“怎麽沒有變化?這是一個空盒子嗎?”
對禮物盒的在意壓製住了之前輕微的不悅。
畫家的注意力隨之轉移。
顧磊磊看向身側房門:“這隻禮物盒是在客房裏找到的。”
言外之意是:它產生的效果也應該會在客房裏出現。
隻可惜,右下角的小地圖已經變成了走廊的樣子。
在沒有打開客房2A的門,走進去看上一眼之前,標誌著“修繕完畢”的金色不會在小地圖上浮出。
付紅葉一拍腦袋:“那我們就看一眼好了!”
說罷,他反手推開身側房門。
迎麵撞入視野之中的,不是已經修繕完畢的客房,而是一位披著泛黃白被的“人”。
或許,稱呼它為“人”這件事並不是十分恰當。
它看上去更像是一個從頭到腳都被厚重白被覆蓋的人台。
很有份量的白被因重力而垂向下方,皺成波浪圓形。
標誌著四肢與五官的起伏依舊浮於被子表麵,模糊又圓潤。
很顯然,就在付紅葉開門之時,客房裏的詭異正站在門口,無聲竊聽顧磊磊一行人的談話。
付紅葉:“……”
打擾了。
他反手關上房門,甚至用肩膀頂住門板。
砰砰砰。
詭異從客房內側撞擊房門。
付紅葉背靠門板,死不鬆開。
這場拉鋸戰持續了不到三分鍾。
門後的詭異很快便宣告放棄,再一次安靜下來。
隻不過,這一回,所有人都意識到“它距離他們很近”。
詭異從未離開過。
它一直站在房門後麵,偷聽他們的談話。
話又說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