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很久沒有人碰過這些東西了。”
“這樣嗎?”南名踢開書架與書架之間的塑料布,蹲下身子,仔細觀察。
片刻後,他站起身來,喊道:“有腳印,這裏。”
三個人順著腳印走向圖書館深處。
最後,腳印先後在數個書架旁停留,然後又折返回了門口。
顧磊磊看向那幾個書架:“白村的村誌,曆史書,舊報紙雜誌,還有一些小說和紀實文學。”
她抽出一本小說看了看扉頁,打開手機,想要搜索相關資料,卻發現信號格是空的。
“我都忘了,這兒怎麽可能有信號呢?”
她隻好把手機塞回兜裏,然後把小說放回原位。
醫生的聲音從另一個書架前傳來:“這裏還有白銀鎮的資料。”
顧磊磊和南名聞風而動。
果然,大堆大堆的資料被塑料布裹著,像快遞似得堆滿了整個書架。
顧磊磊小心翼翼地把一個包裹取下打開。
紙張泛黃,就像蛋卷一樣酥脆。
顧磊磊拍掉折斷的在指尖的書頁,說:“我們得把這些東西帶回去看——它們太舊了,一碰就碎。”
南名叉腰歎氣:“那麽多,就算帶回去了,我們也翻不完啊!”
這種工程量,絕對不是他們幾個人可以在一夜之間完成的。
顧磊磊來回走了兩步,說:“如果翻不完,我們就隻能先進行一下簡單的初篩了。試試看能不能找到一些不那麽酥脆的資料,起碼要能堅持到我們拍完照才碎的那種。”
三個人分頭合作。
顧磊磊走到一疊舊報紙前,隔著塑料布閱讀封麵標題:“《紀念永遠的過去——白銀鎮分裂始末》。”
她伸出手來,輕輕拉開塑料布。
幸運的是,這疊報紙還不算太舊。
隻要翻閱的時候足夠小心,它就能保持原本的完整姿態。
顧磊磊小心翼翼地展開報紙。
她低頭看向頁腳的標注,發現這份報道源自“白村”,而非“白銀鎮”。
“銀村和白村的村長於今天正午,在黃金鎮的鎮長辦公室中,順利達成協議……”
“呼!”
顧磊磊吹走突然飄落的灰塵。
她拿著報紙,站起身來,警惕看向屋頂。
屋頂在搖晃,還在落灰,這可不是什麽好征兆。
聯想到這間圖書館深埋地底,顧磊磊眼皮一跳,快速把周圍的幾份報紙塞進【倉庫】裏,對南名和醫生喊道:“屋頂在搖!”
南名和醫生反應迅速:“走!先撤!”
三個人匆匆跑出圖書館,錯愕地看見趙惜年和田梁迎麵跑來。
趙惜年喘得上氣不接下氣:“上……上麵!詐屍了!”
田梁也彎著腰,結結巴巴地說:“我們打不過,就隻好先下來了。”
顧磊磊問:“白村來的?”
兩個人拚命搖頭:“不是,是墳裏爬出來的,它們在往山下走!”
應該是去白村了。
南名爬上豎梯,自覺開口:“我去看看。”
片刻後,他又爬了回來,心有餘悸道:“屍山屍海……真是太可怕了,我們果然得在
“它們差點兒就要發現我了。”
“就那數量,一人戳一下都能把我戳死。”
顧磊磊靠著牆壁,抖開報紙。
醫生的目光飄了過來:“你還有心情看報紙?”
顧磊磊無奈回答:“我怕之後就沒機會看了。”
不幸中的萬幸,這份報道很短,一兩分鍾就能看個大概。
顧磊磊順著之前的位置繼續往下讀。
“……由於雙方都不願意放棄‘白銀鎮重建計劃’。因此,在綜合考慮之後,達成了如下約定。”
“當事態發展會威脅到白銀鎮重建計劃的時候,白村與銀村都可以向對方提出無償援助要求。”
“援助方必須在第一時間響應要求,但可以自由決定使用何種方式進行援助。”
“同時,被援助方必須放棄在白銀鎮重建計劃中的主導地位,但依舊有權保留自己的血統與土地……”
她猛得抬頭,說:“怪不得曆史係教授會在訪問完百草墳後,立刻動身,前往銀村。”
“他肯定是去銀村求證這些事情了!”
顧磊磊一溜煙地站直身體,走到銅門旁,檢查門上細節。
門軸處凹凸不平,殘留有少許敲擊痕跡——早在顧磊磊推它之前,這扇門就已經被人用錘子砸開過一次了。
而在這之前,它隻是虛虛地靠在門框上,勉強維持住了“完好”的假象。
……
臨近破曉時分,頭頂上的百草墳終於安靜了下來。
顧磊磊一行人爬上豎梯,返回地麵。
“這裏簡直就像是被人搶劫過了一樣。”
趙惜年小聲驚呼。
隻見百草墳中一片狼藉之景,每一個墓碑前都多出了至少一個深坑。
顧磊磊爬上車頂,舉著望遠鏡看向山下。
她低低地吸了一口氣,攤開地圖,查看路線。
四個腦袋湊了過來:“怎麽樣?能繞開嗎?”
答應是:
不能。
顧磊磊收起地圖,沉痛通知眾人:“我們得從屍體堆裏一路碾壓出去了!”
目前為止,隻有白村陷入屍海,不能自拔。
黃金鎮和其他地區姑且還處於正常狀態。
因此,隻要開車駛過幾條街道,顧磊磊一行人便能從地獄重返人間。
“放棄挖掘機吧,我們直接坐麵包車衝出去。”
顧磊磊坐上駕駛座,示意其他人趕緊上車。
她係好安全帶,踩下油門。
“就挖掘機那破速度,連跑步都比它快。”
她最後看了一眼挖掘機,毫不猶豫地拋棄了它,駛向白村新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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