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跑了。”
顧磊磊把車停在路邊,對南名說。
疑似第四位未成年人目擊者的小女孩在抵達大樓之後,並沒有停留,反而徑直走向最近公交車站,上了公交車。
她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之中。
南名解下安全帶,問道:“我們要不要追上去?”
顧磊磊搖搖頭,說:“不追了。我們隻有一輛車,還是裝監控更重要一些。”
“再說了,她還會回來的。”
小女孩上的那輛公交車,也會在之前的公交車站處停下。
如果真的是為了搭車的話,她根本不用多走那麽長的一段路。
她或許是察覺到了身後有人在關注她。
因此,才會臨時改變路線,隱藏自己的真實目的。
想到這裏時,顧磊磊頓覺自己有些好笑:
她的猜測也太誇張、太離譜了吧!
左右不過十二三歲的少女,哪裏會有那麽複雜的心理活動呢?
但是,顧磊磊在隱約之中有一種預感,那就是:
小女孩之所以會往這邊走,八成和那間被曆史係教授租過的房子扯不開乾係。
她也是衝著曆史係教授的遺留痕跡來的。
顧磊磊目光微動:她或許會知道一些冒險家們不知道的事情……
正想著,南名已經從後備箱中取出了工具箱。
他輕敲顧磊磊一側的車窗,提醒道:“我準備好了,上樓嘛?這棟樓看上去很舊,連個保安都沒有,應該不會有人阻攔。”
確實。
大樓旁邊的保安亭是空的。
桌子旁,一件沉重的黑色大衣潦草地掛在椅背上。
醫生笑道:“不務正業,倒是便宜了我們。”
顧磊磊沒有接話。
她的餘光瞥見一把鑰匙從大衣的口袋處墜下。
鑰匙的頭部被白線拴著,因此並未落地,而是在半空中一晃一晃的,勾.引過路者去拿它。
“這是開什麽的鑰匙?”顧磊磊自言自語道。
隨後,便轉過身來,朝著大樓門口走去。
大樓底下的大門並未上鎖。
黑洞洞的樓道就這樣暴露在所有人的麵前。
南名驚歎道:“門都不鎖?不怕遭賊嗎?”
顧磊磊開玩笑說:“或許是裏麵藏著什麽恐怖的詭異,因此,賊見了這裏都要跑。”
“你這句話聽上去可真恐怖啊……”南名打了個哆嗦,“太不吉利了!”
他的雙手抱在一起,互相搓了搓,縮著脖子問道:“那我們還要進去嗎?”
曆史係教授租賃的房間,位於這棟大樓的七樓。
顧磊磊仰頭數了數樓層,說:“當然了。我們又不可能像蜘蛛一樣從外麵爬上去。”
啪。
是開關打開的聲音。
一道光柱在身後亮起。
顧磊磊心下一驚,困惑回頭,卻發現把她嚇了一跳的罪魁禍首其實是醫生。
醫生掏出了一把巨大的手電筒,搖搖光柱,催促道:“走啊,我給你們照明。”
南名略微皺起眉頭。
但他也十分灑脫,一甩袖子,就帶頭往裏麵走了。
顧磊磊跟上。
醫生拿著手電筒慢慢踱步:“你們不拿鑰匙?”
顧磊磊回答道:“截止至今,這裏還是法製社會。”
說話時,她沒有回頭,而是緊緊盯著盤旋向上的樓梯,警惕四周:“如果你願意冒險去偷鑰匙的話,我倒也不介意享受一下你的付出。”
醫生笑了笑,若無其事地回答道:“那還是算了吧,反正我們已經有房間的鑰匙了。鑰匙太多,也沒有什麽意思。”
顧磊磊“嗯”了一聲。
房東在治安所的要求下,已經把備份鑰匙貢獻出來了。
現在,它就躺在她的【倉庫】之中,十分安全。
因此,那把從大衣口袋裏墜出來的鑰匙,實在是沒有什麽去拿的必要。
再說了,她又不是不會開鎖。
對付這種老舊的小破鎖,顧磊磊有自信“十把九開”。
至於開不了的那把?
那當然是求助治安所,平攤風險啦!
畢竟,在一堆破破爛爛的鎖裏,突然冒出了一把特別複雜難開的,簡直是肉眼可見的有問題。
踏。踏。踏。
三個人的腳步聲在消防樓梯中不斷地回蕩。
很快,七樓便到了。
南名打開樓層門,往裏麵看了一眼,說:“好消息,雖然樓梯間裏的燈泡大部分都壞了,但是樓層裏的燈泡還是好的。”
其實電梯燈也亮著,但是沒有人想坐電梯。
此時此刻,電梯正孤零零地停在一樓處,動也不動。
南名繼續往下說:“趁樓道裏沒有人,我直接開工?”
顧磊磊點點頭,說:“你在樓道裏裝監控,我開門進去看看。”
房東給出鑰匙的時候,特意強調過:“如果迫不得已,你們直接進去也行。但最好還是要和房客提前知會一聲。”
顧磊磊不想賭房客的立場,便跳過了知會的步驟。
她掏出一把手電筒來,先透過貓眼和鎖孔往裏麵看了看。
“好黑啊!”
房間裏沒有開燈,八成還拉上了窗簾——真是一位注意隱私的房客啊!
顧磊磊一邊猜測新房客是一位怎樣的人,一邊裝模作樣地敲敲房門。
“有人在嗎?”
沒有人回答她,也聽不見任何動靜。
顧磊磊鬆了一口氣,這才把鑰匙插了進去。
哢。
鎖孔微微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