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名費解地撓頭:“她能跑到去哪兒?死屍又不會因為她離開了自己家,就不攻擊她了。”
顧磊磊深深歎氣:“這個世界根本沒有全局聯網,我們甚至沒辦法通過監控係統找到她的出行軌跡。”
火葬場經理掛斷電話:“我已經通知治安所了,他們馬上就派人過來。走吧,我們去醫院,這裏的調查結果會在第一時間發送到大家的手機上。”
話是這樣說,但大家還是先把整棟別墅都走了一遍,以防錯失明顯線索。
最後,除了顧磊磊從小言的臥室裏找到一張合影之外,其餘人並無更多發現。
廚房裏丟了把菜刀,臥室裏少了些私人物品……這太正常了,不值得奇怪。
大家重新坐回車上。
火葬場經理一邊給顧磊磊指路,一邊和趙惜年打電話:“我們這裏跑了一個目擊者……你們那邊怎麽樣?”
“對,對,我懂了。”
“那你們在前台等我們吧,馬上就到。”
南名迫不及待地追問道:“他們那邊怎麽樣?”
火葬場經理揉揉太陽穴,說:“他們順利拿到了屍檢報告和成堆的監控錄像,已經看了一個下午了。”
“在停屍間裏,葛小小和鄭醫生又吵了一架。”
“喬代表試圖勸了勸,結果,葛小小被氣跑了,她一個人跑去小賣部裏買飲料喝。”
“喬代表不敢擅自離開醫院,就沒有選擇跟出去——她怕自己出事後,我們兩組人會徹底失去聯絡。”
田老板一下子就坐直了身體:“現在,葛小小怎麽樣了?”
火葬場經理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那麽緊張她乾什麽?她要是真的出事,那也是她活該!”
田老板捏緊拳頭。
顧磊磊從後視鏡從看了他一眼,說:“小賣部就在急診處旁邊,你急什麽?”
南名動作迅速。
他雙手按在田老板的肩膀上,說:“別衝動,真的出事的話,路過的病人會報警的。”
田老板緩緩坐下。
他氣憤地砸了一下座椅,發出“砰”的一聲。
火葬場經理眼皮一跳。
顧磊磊聽見他嘟噥了一句:“車那麽老,還砸?”
謝謝,瞬間感覺這車要完。
好在,很老的車同樣很結實。
它完好無損地抵達了醫院的急診處入口。
考慮到,沒有人想在這種時候跑進地下停車場裏溜達一圈,顧磊磊無視火葬場經理的痛苦哀嚎,把車停在路邊。
“你這樣做是要被貼罰單的!”
火葬場經理麵露愁苦之色。
田老板毫不猶豫地回懟他:“你不是說,治安所會幫我們嗎?總不見得指望我們得一邊和屍體打架,一邊老老實實地去停車場裏停車吧?”
自從聽說葛小小有可能出事了之後,他的脾氣就很暴躁。
顧磊磊扭轉腳尖。
南名好奇問道:“你去哪兒?”
顧磊磊說:“反正小賣部就在急診處旁邊,我們先去小賣部裏看看唄,也省得有人急得上火。”
葛小小果然沒有出事。
她正蹲在小賣部外的馬路牙子上抽煙。
田老板鬆了口氣,拍上顧磊磊的肩膀:“謝謝。”
顧磊磊說:“不客氣,都是隊友,互幫互助。”
田老板掙紮片刻,點點頭。
他從口袋裏摸出一隻打火機,塞給顧磊磊。
顧磊磊不動聲色地收下:“這是做什麽?”
田老板道:“你這個朋友,我交了。身上沒有什麽能送的東西,隻好給你這個。”
顧磊磊輕笑一聲,走進小賣部裏,掏出信用卡,買了些飲料和點心。
她把一瓶汽水遞給田老板:“謝謝,希望我們都能順利完成任務。”
田老板心情複雜,他的臉上感動與愧疚互相交織。
他收下汽水,說:“葛小小和我都不是什麽好人,你不要和我們走太近。”
顧磊磊擺擺手,擰開礦泉水喝。
簡單的禮尚往來告一段落。
另一邊,火葬場經理正在對著葛小小急眼:“你還要不要錢了?我跟你說,你再這樣下去,我就和董事會舉報你,把你踢出去!”
“你一分錢都別想拿到!……也……也別想銷案!”
居然還有這種事情。
顧磊磊和南名一起豎起耳朵偷聽。
葛小小倒是一點兒也不急。
她翻了個白眼,把煙頭丟進垃圾箱裏:“喬代表又告狀了,對不對?鄭醫生對著停屍間裏的屍體尖叫,你應該先把他踢出去!”
顧磊磊順手把喝了一半的礦泉水澆進去。
然後擰開一瓶新的。
火葬場經理還想再勸,但葛小小已經兀自走進急診大廳了。
他隻好對著餘下三人跳腳:“這人怎麽這樣?”
南名誠懇回答:“雖然葛小小無組織無紀律,但是鄭醫生看見屍體就尖叫,怎麽可能完成任務呢?”
火葬場經理做了一個非常劇烈的深呼吸,沒有回答。
四個人沉默地走進急診大廳。
快到等候室時,火葬場經理說:“如果你們要把鄭醫生踢出去的話,你們就沒有隨行醫生了。”
田老板嘲諷道:“我們本來就沒有醫生。”
火葬場經理又歎了一口長氣。
他說:“我去給黃金鎮精神病院打電話,你們先去和喬代表匯合吧。”
趙惜年正坐在等候室旁邊的單間會診室中,全神貫注地看監控。
鄭醫生躺在病床上,有如一具屍體。
葛小小則靠在牆上玩手機。
當顧磊磊一行人推門而入時,趙惜年驚喜抬頭。
那眼神,險些讓顧磊磊有了自己一群人其實是天神下凡的錯覺。
趙惜年忍住了撲向顧磊磊的欲.望。
她矜持道:“你們終於來了,老天啊,還好我們隻分了兩隊,沒有分成三隊!”
顧磊磊拍拍她的手背,聽見身後的南名冷哼一聲。
她隻好對南名說:“你不用這樣也不會有事的。”
南名非常入戲。
他慷慨陳詞:“我看見自己喜歡的人和別的男的拉拉扯扯,還不能生氣了?”
智障啊!
顧磊磊頗感無語。
她不願意就背景設定與自己的隊友爭辯,隻好湊到電腦前翻開屍檢報告。
南名似乎是感覺他扮演得很好。
他興高采烈地拍了一下趙惜年的肩膀,熱絡地寒暄起來:“屍體怎麽樣?”
“啊?”
這話題轉得太快。
趙惜年先是愣了幾秒,才開口描述自己的見聞。
她略微放大音量,好讓房間裏的所有人都能聽見。
她說:“根據屍檢報告顯示,屍體確實是人類的屍體,沒有什麽變化。”
“如果非要說的話,就是屍體衰敗的速度更加緩慢,肌肉也比較柔軟,不像是正常的屍體一樣僵硬。”
“哦,對了,還有,它們的體內沒有血液,隻有普通的水。”
“醫院檢測下來,發現水裏混合著很多香辛料,喝起來應該是中藥味兒的。”
顧磊磊拍了一下手,說:“棒極了,我們都不會嚐試用它們的血去做毛血旺了。”
趙惜年點點頭:“還有,關於鄭醫生被嚇到一事。”
“我把那段時間的停屍房錄像翻來覆去地看了很久,發現……確實有屍體動了。”
“隻不過,那具屍體活動的幅度很小,所以隻有鄭醫生看見了。”
顧磊磊眼皮一跳:“你告訴醫院了嗎?”
趙惜年說:“第一時間就說了。醫院已經把那具屍體單獨關押進小隔間裏,以防不測。”
“五花大綁,不會有事的。”
南名舉起手來:“我們也想去看看。”
眾人一拍即合。
除了鄭醫生。
顧磊磊為他做了個臨時檢查,遺憾宣布道:“經理,你可以喊精神病院過來接人了。”
火葬場經理無奈地撥通電話。
片刻後,他看向顧磊磊:“精神病院想知道,他們是來接病人的,還是來接醫生的?”
顧磊磊聳聳肩:“病人,然後讓他們再派個醫生過來吧。”
“成功甩掉了鄭醫生”這件事情讓葛小小哈哈大笑。
她甚至難得配合地說出了自己的看法:“其實我覺得,我們應該每天都檢查一下停屍間裏的其他屍體。”
“或許,正在準備詐屍的,並不止之前發現的那一具。”
火葬場經理心情複雜地看她一眼:“知道了,我會通知院方的。”
他走出去通知院方,順便找了一位護士帶路。
在護士的帶領下,顧磊磊一行六人乘坐電梯,緩緩下行。
這家醫院的停屍房位於地下兩層。
依照氣溫規律來說,越往下,房間裏的空氣越是陰冷。
因此,當電梯來到地下時,哪怕沒有打開冷空調,也顯得分外“涼快”起來。
趙惜年忍不住雙手抱胸,互相摩擦:“第二次來了,還是有點兒不習慣。”
眾人紛紛投來讚同的目光。
顧磊磊一邊點頭,一邊警惕地望向四周。
雖然四周都是電梯中的普通金屬牆壁,但是,不祥的預感正在如警鈴般狂鳴。
她從金屬牆壁的反射中窺見了自己不安的臉龐。
沒怎麽猶豫,顧磊磊偷偷地把手電筒從包裏翻了出來,塞進口袋裏。
很快,電梯抵達地下二層。
明亮的燈光出現在眾人的眼前。
護士們推著推車,來來往往,頗為熱鬨。
南名忍不住感慨道:“怎麽停屍間附近還有那麽多人?我還以為,這裏會是那種空空蕩蕩的窄小房間呢!就是恐怖電影裏陰森、昏暗、破舊的房間。”
“哈哈!你真有趣!”負責帶路的護士一邊往外走,一邊回答道,“如果沒有人的話,難道要指望屍體自己走嗎?”
南名直白開口:“也不是不可以啊!”
他伸手指向前方:“瞧,那裏不就有一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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