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後,站在第十五節車廂裏。
顧磊磊偷偷摸摸喚出礦鎬,趁別人不注意的時候,在貨箱上鑿了個洞。
她眯起眼睛看向裏麵:“……全是礦石啊,還有一些填充物。”
她蹲下身子,換了個貨箱開洞:“……還是礦石和填充物。”
顧磊磊站起身來,扇動鼻翼:“這些箱子的密封性都不是很好,我也沒聞到什麽異味,該不會全是礦石和填充物吧?”
倒不是沒有可能。
如果藏在隨手可得的貨箱之中,“找回自己丟失的零件”這項任務,就變得有些太過簡單了。
板寸頭和秦良玉分別從兩間廁所隔間中走出:“廁所水箱裏沒有,洗手池
秦良玉補充道:“我把廁所頂上的天花板拆了,上麵是空的。”
廁所頂上當然不會放東西了!
顧磊磊毫不在意地轉身……
“等等!”她又轉了回來,追問道,“廁所頂上的天花板有多高?”
秦良玉不假思索地回答:“就正常的高度,差不多能容納一個人爬行。”
聽見她們的對話,正在檢查下層貨箱的莫西乾頭驚悚站起:“你不會是想爬進天花板裏找吧?”
顧磊磊搖搖頭。
她手指列車天窗:“天花板高度正常,列車內部高度也正常,可是從列車外部來看,這輛貨運列車比普通列車高了一半左右……”
“秦良玉,你有沒有拆開地板看一眼?”
秦良玉艱難道:“像這種列車,如果我把廁所地板拆開的話,我就掉下去了。”
一般而言,長途列車、火車之類的車輛,是不會在蹲坑底部安裝汙物收納箱的。
它們選擇的汙物處理方式是:在車底開個口子,直接把屎尿砸在鐵軌上。
顧磊磊不願放過這個猜測:“我們已經把貨運列車上所有的貨箱和廁所都翻了個遍了。如果不想拆地板,就得去檢查列車員工的隨身行李。你選吧,二選一。”
秦良玉猶豫片刻,說:“我去拆地板。”
她長長地歎了一口氣,轉身返回廁所。
顧磊磊沒有馬上行動。
她皺眉掃視四周,又再次凝視前方。
{冒險家卡關啦!卡關啦!有沒有好心人給點提示?我也沒猜出來她們的零件到底藏在哪裏。}
{我來我來!“汙穢藏於黑暗之中,肆意生長。”}
{給個靠譜的,跟著礦場主的神秘員工走,他們會檢查列車上所有的角落。}
{哪有神秘員工?}
{我也不知道他們長什麽樣子。都說是“神秘員工”了,怎麽可能會那麽輕而易舉地被認出來?}
{我做過“神秘員工”的兼職,他們的一大特點就是:無所事事,滿車亂轉。}
{哈!這樣一看,冒險家們也是啊?}
……“神秘員工”嗎?
還沒等顧磊磊從記憶中搜索出符合條件的乘客,觀眾們便又換了個話題。
{她們在車上待多久了?}
{快13點了,第二波要來了。}
什麽“第二波”?
不祥的預感如黑潮般來襲。
顧磊磊急忙看向掛鍾:“12:50分!”
聽見她的報時聲,小弟乙撓著耳朵,伸長脖頸:“什麽12點?”
第十五節車廂裏暫時沒有人。
顧磊磊大聲重複:“12:50分!我們是11點出事的!上車兩個小時後丟失了25%的零件!而現在快到四個小時了!”
她心中一緊:兩個小時丟25%,丟到下車時,正正好好少掉一個完整的零件。
人沒了全部肺泡,那還是人嗎?
莫西乾頭倒吸一口冷氣:“你怎麽知道的?”
顧磊磊說:“我猜的。還有十分鍾……十分鍾後,我們就能知道我猜的對不對了。”
第二波無論如何也躲不過去了,她乾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思考上車後的經曆。
“神秘員工”……
首先,“神秘員工”肯定不是賣盒飯的、售票員、醫生之類的固定員工。
其次,他們肯定也不是玩家。
那就隻剩下搬運工了。
顧磊磊緩緩張大嘴巴,說:“我們還是得去找搬運工打撲克牌,隻有老油條,才會知道車上多了哪些新人。”
剛剛從廁所裏走出來的板寸頭一個踉蹌,差點摔到地上。
顧磊磊舔了一下嘴唇,補充道:“也不一定要打撲克牌,反正,能讓他們開口就可以了吧?”
十分鍾到了,第二波偷竊如約而至。
秦良玉哭著走出廁所,哽咽道:“廁……廁所底下太臭了,好絕望啊,我為什麽會淪落到挖廁所的地步?我明明是治安官啊!”
顧磊磊沒有回答。
她正在放緩呼吸。
少了一半的肺泡之後,每一次呼吸都需要竭儘全力,才能吸到足夠維生的氧氣。
咚!
巨響聲傳來。
莫西乾頭昏昏沉沉從地上爬起來,口齒不清道:“困……不能睡……”
他漸漸陷入沉默,又在一個激靈後恢複清醒:“不行,第二波的代價太明顯了。”
拜莊茫然無措地看向各位,呢喃自語:“我們要去打撲克牌?去哪裏?”
眾人的反應各有特色,但都十分影響行動。
尤其是小弟甲。
突然從“視力王者”變成“近視眼”,他眯縫著眼睛四處行走的模樣,好像一位睜眼瞎!
顧磊磊歎了口氣,對莫西乾頭說:“你先把沒辦法行動的人帶進單獨車廂,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們吧。”
莫西乾頭坐在地上,昏昏欲睡:“你們……你怎麽辦?”
顧磊磊呼出一口長氣:“人少了一個肺又不會死,我如果碰見危險,馬上就帶著剩下的人和你們匯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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