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醋意(2 / 2)

她房門被人敲響了。

蘇菱還沒開口問是誰,手機也亮了起來。

屏幕上隻有兩個字【開門】

那串號碼很眼熟,前段時間她還在想要不要拉進黑名單。她心都揪緊了,又慌又怕,她就知道沒有好事!他這樣的人,怎麽會白白幫她?

蘇菱不敢開門,外麵不緊不慢繼續敲,手機鈴聲響起來。蘇菱嚇得把手機關機。

結果手機關機音悠揚高亢地響起。

秦驍沒忍住,笑出了聲。這操作簡直……可愛得犯規。

蘇菱快尷尬哭了。

她知道瞞不住,又分外珍惜如今劇組眾人對她的態度,麵上是不能和秦驍有牽扯的,但是他再敲下去,就天下皆知了。

蘇菱剛想去開門,腦子一轟,連忙低頭看。

酒店提供的都是拖鞋,她腳背白皙如玉,小巧的腳在墨綠色的鞋子裏麵,襯得更白。

她怕外麵的人不耐煩,幾乎是嚇出一身汗。翻櫃子找,找到一雙一次性襪子,她連忙穿上,然後給他開門。

秦驍比她高一個多頭,低頭看她:“關機?膽子很大嘛。”

她蜷了蜷腳趾,做壞事被逮住,臉頰紅透:“它……它沒電了。”

秦驍唇角上彎。

怎麽就撒謊都不會?而且也不會記仇,他前不久才讓她那樣難過,現在她又俏生生的。乖巧動人。

他的心軟成一片。

如果造物真有偏愛,那約莫是把一切美好都給了她。怪不得她看不上他。

他輕嗤一聲,看不上也沒用。誰叫他有錢有勢還是個混賬。

他說:“蘇菱,知道感恩不?”

蘇菱不解地看著他。

他笑:“學校裏有沒有教過唱《感恩的心》?”

她乖乖點頭,眼神茫然。

他欺近她,輕笑道:“小九裏,怎麽報答你金主爸爸,嗯?”

蘇菱怕她生氣傷了身體,連忙應了。

她收拾好東西走到門邊,外婆突然出聲:“你和浩言說接了一部戲,是什麽戲?幾月開播,我想趁有生之年看看。”

蘇菱眼眶發澀,她哪來的戲?然而看見外婆期望的目光,她笑著說:“《十二年風.塵》,才開拍呢,進度比較慢,也許明年才會播了。”

外婆枯槁的臉上露出欣慰的笑意,喃喃道:“明年……明年……我還等得起。”

蘇菱默然,下了飛機回到b市心裏的難過仍然揮之不去。

如果很多事注定發生,那麽明年這個時候,就是外婆去世的日子。外婆最大的願望就是看蘇菱成材,然而蘇菱卻為了躲開命運不敢接戲。

她的課和其他班換了,現在回學校也沒多大意義。

她想了想,乾脆打車去清娛。

背包裏還有張四百多萬的卡,讓她坐立難安。外婆能救回來多虧了它,怎麽也得親口說聲謝謝才是。

清娛並非是秦驍的總公司,僅僅隻是旗下一個影視公司。

他十九歲輟學,接管家族企業,秦家家大業大,是名副其實的商業巨鱷。秦驍父親去世以後,秦氏的股份一半在他手上,一半在他母親文嫻手中。

蘇菱不明白秦驍為什麽要讓郭明岩把卡送來,他這樣的人,做了什麽恨不得她立馬知道,然後要挾和威逼齊上,讓她和他做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做好事不留名,這還是第一回。

清娛的大樓上又一塊很大的led屏幕,上麵輪換當紅小生和小花們的寫真。

上麵的色彩印入她的眼睛,讓她眼裏多了一絲向往和光亮。

秦驍從遠處過來的時候就看見了她抬頭仰望的模樣。

他也跟著看了一眼那屏幕,上麵的女人是個叫陳什麽的,秦驍記不清名字,隻看報表的時候知道她最近貌似很紅。但是遠遠沒有她好看。

蘇菱會出現在這裏,讓秦驍很意外。

他最近也是有毛病,反複往清娛這麽個小公司跑。

賀沁無奈出聲:“秦少,您到底要不要過去?”

怎麽一副忽喜忽冷的模樣。

秦驍橫她一眼,邁步向蘇菱走了過去。

他還記得那天她多絕情,因此此時冷著臉,直白得很:“找我有事?”

蘇菱乍一見到他有些慌,隨即有些羞怯地點點頭,她若是不欠他什麽,自是能硬氣起來,可是萬沒有受了人家的恩還甩臉色的道理。

她拿出那張卡,衝秦驍彎了彎腰:“謝謝秦少,我會儘快還給您那五十八萬的。”

她態度好得讓秦驍彎了彎唇。

他隨手接過這張卡把.玩,心想郭明岩這小子不靠譜啊,竟然給她說了,但好在看起來是件好事。

他眼裏帶著幾分笑意,“你怎麽還?什麽時候還?”

蘇菱咬唇,有點兒尷尬,她來回的機票花光了所有錢,現在書包裏隻有五十塊錢和兩個硬幣,還有一張校園卡。

但她看著他的眼睛,認認真真道:“三年之內我會還給您的。”

她那雙眼睛水盈盈的,他輕笑一聲:“可是利息呢,利息怎麽辦?”

她愣住,似乎沒有想到利息這回事。但是利息是應該的,畢竟三年時間不短,她正色道:“您說得對。”轉而臉頰微紅,輕聲問他:“那……那利息是多少呢?”

秦驍一副沉吟的模樣,低頭看著她,她羞紅了耳尖,請求道:“可不可以按銀行那個利率算?”

這是把他當成放高利貸的了?

他勾了勾唇:“不行哦。”

她聯想到他的惡劣,臉色白了白:“那……那是多少?”

見他伸手,她嚇得後退一步。他低笑威脅道:“不許動,不然翻十倍。”

她呆住,十……十倍?

她是借了一個無底洞嗎?

他靠過來的時候身上帶著淡淡的煙草味,熟悉卻又出乎意料地淡。他不喜歡抽煙了嗎?

她有點兒害怕,最後還是沒忍住別開了臉。想到十倍,又覺得心灰意冷。

他輕輕握住她的長發,炎熱的夏,她發絲微涼,柔.軟得不可思議。他心底有東西蠢蠢欲動:“利息我要這個。”

她睜大眼睛,用看變.態的眼神看他。

他哼道:“想還利息還是和我去剪頭發。”

這個好選,包包裏五十二塊錢替她做了決定,秦驍這男人愛好很獨特,她驚怯開口:“剪……剪頭發。”

她又氣又怕的模樣讓他忍不住笑。

怎麽就……這麽軟呢?

她要是硬氣一點……算了想象不出來,他能不對她動手動腳已經是最後的克製。

清娛內部就有造型師,她緊緊拉著背包帶子。看著前麵男人頎長的背影,越想越怕。她小時候家裏特別窮,外婆就會去賣頭發,往往每次一頭長發都會變成男孩子一樣的平頭。

但是外婆不讓她剪,她摸摸蘇菱的頭:“你乖,你頭發太細又軟,人家不要。”

後來她才知道外婆是瞎說的,也是疼她的表現。

蘇菱喊他:“秦驍。”

他回頭。

她倒也不是害怕變成平頭,她怕成為“平頭”沒人願意讓她演戲,這樣錢還不上,永無止境。

“可不可以換個條件。”

他笑得壞:“成。”

她初初露出喜意,他上前一步:“吻我一下?”

她憋紅了臉,然後低頭:“我要去剪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