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進化失敗,差勁的蘭(1 / 1)

“無非是一些老生常談的雞湯,你應該也知道的吧。”螢生笑道。“我不知道。”小蘭說。“當真?”小蘭再次沉默,埋著頭許久,“為自己而活、其他人都是靠不住的、你若盛開蝴蝶自來,大概就是這些,對嗎?這些我當然都知道,隻是……我做不到。”“原來是這樣。”螢生輕笑一聲,“你就非他不可?”“是。”“哪怕會因此變得麵目全非?”“那隻是一種猜測。”“而且那也太過遙遠了?”小蘭緩緩閉上了眼睛,聲音悶悶的。“對。”“好吧,隨你喜歡。”螢生手一撐站起,活動了下雙腿,疼痛依舊,但可以忍受。“意誌力這東西果然蠻神奇的,前輩,下一項訓練是什?”小蘭抬頭看向他,卻沒有起身。“水月君對我很失望吧。”“就像看到一株在幽澗清泉邊隨風搖曳的蘭花,即將被移栽到溫室中一樣,的確有一些,但不多。說到底,這是你自己的選擇,哪輪得上旁人置喙。”“旁人嗎……”“這世上除你之外,皆是旁人。”見小蘭又是沉思,螢生笑了笑,“我向來喜歡說廢話,就算是公園偶遇的遊民,也可以高談闊論一個小時。口腔體操罷了,不用太放在心上。”小蘭輕輕歎息一聲,站起身來。“抱歉。”“都說了沒什,成為偵探助手也不錯,今後你們就是夫妻檔了。我對推理這方麵也沒興趣,沒法給你推薦,直接找工藤給你開書單吧,他一定會開心到起飛的。至於你的反感……將那些偵探全部代入為工藤應該就行了吧,他破案時的風采,的確頗為耀目。就這樣,開始新的訓練吧。”小蘭眼神頗為複雜,但話已至此,隻得重重點頭,開始集中十二分的精神,全心全意指點螢生進行訓練。然後她就發現,螢生在練習空手道上是絕對的天才,她所教授的任何動作都是一眼即會,還能夠迅速舉一反三。“水月君以前練過?”小蘭好奇問。“對呀,你之前不是發現了嗎?”“那隻是身體柔韌性,和係統性訓練是不一樣的,水月君的身體看起來……嗯,抱歉,沒有多少訓練痕跡呢。”“就當做是我荒廢了很長一段時間吧,現在重新撿起來,繼續。”沒多久,小蘭還是忍不住問:“是因為那個……低血糖?”“沒錯。”小蘭緊抿嘴唇,心底莫名生出一種同病相憐之感,當年她爸爸媽媽剛分開的時候,她也低落了好長一段時間。水月君的父母應該更加過份吧,割腕自殺……她畢竟沒有看錯。“水月君的爸爸媽媽……”“他們已經去很遠的地方出差了,很久都不會回來,不用去管。”“哦……”於是訓練繼續,小蘭目光微微黯淡了一絲,沒有再說話。她當然可以清晰地察覺到,螢生的興致不是很高。至於原因……很清楚不是嗎?她其實是個很差勁的人呢。日漸黃昏,道場麵的其他人早已走了個乾淨,因著小蘭和螢生這邊的訓練太過入神,而且很是打擊他們的自信心,甚至沒有一個人敢過來打招呼。直到螢生這副虛弱的身體終於支撐不住,頭暈目眩地倒在地上,他們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四周已然一片寂靜。螢生朝急忙過來攙扶的小蘭擺了擺手,“這回是真的低血糖,有巧克力嗎?”“等一下,我馬上去買!”小蘭急匆匆地跑掉,螢生看著昏沉的天花板,什也沒有想,好似隻是過了一個眨眼的瞬間,一支剝開包裝紙的巧克力就被遞到了他麵前。螢生有心抬手去接,結果剛剛動了一下,巧克力就被放在了他唇邊。他隻得張嘴。輕輕咀嚼,一絲甜意入喉。“多少點了?”他問。“商店是六點五十。”小蘭說。“你先走吧,鑰匙留下就行。”“怎可能把你一個人留在這。”“你應該還要給你父親準備晚餐吧,他肚子說不定已經餓扁了哦。”“反正他肯定會偷喝啤酒,餓不死。”“哈,有趣。”糖分飛速發揮作用,螢生稍微恢複了一絲力氣,強撐著身體站起,晃晃悠悠朝更衣室走去。“明天見,前輩。”“水月君是開始討厭我了嗎?”小蘭語氣幽幽。“你想太多了,我隻是在想待會兒去哪兒吃飯。”“我不信,水月君中午不是有攜帶便當嗎,也會自己做飯的吧。”“太累了就會想偷懶。”螢生打了個哈欠,步入更衣室,簡單淋浴了一下,換回藍色的帝丹高中校服。手機上有一個未接來電,他打回過去,結果是空號,聳聳肩,關燈離開。“啊咧,前輩還在嗎?”社團門口的和式拉門半開,天空已經染上了一絲暮色,一道模糊的人影站在那紅色的倒計時下,若隱若現。“我會取得冠軍的。”她說。“哦,祝你旗開得勝。”螢生禮貌一笑,提著換下來的臟衣服走向門口,“那天我會到會場為前輩加油的。”“不是因為新一。”“嗯嗯,絕不是。”“也不是因為你。”螢生腳步沒有絲毫遲緩,點點頭,“當然不會是因為我,我還沒有自我意識過剩到這個程度。你是為了自己的榮耀而奮鬥,加油哦,你一定會勝利的。”螢生邁出門扉,又探回頭。“我要打計程車回家,毛利君順路嗎?要不要一起?”剛剛明亮一絲的眼神又再次黯淡下去,小蘭輕輕搖頭。“不用了。”“,你是在期待著什嗎?”“不,沒有。”“有人說過你太在意他人想法了嗎?”“我……這樣不對嗎?”“溫柔、善良、善解人意,乃至於茶道、花道、禮儀。你能夠告訴我,日式文化中的所謂好嫁風,與前額葉切除手術,它們間的區別在哪嗎?”小蘭沉默。“我或許是有些誇大其詞,但在我眼中,它就是這樣。”螢生微笑道:“所以,努力成為工藤的偵探助手吧,那較之你以前單純作為一個花瓶,已經是十足的進步了。”說完這話,螢生轉身離去,再也沒有回頭。空蕩蕩的會場內,沉默,持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