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半夜,萬籟俱寂。
渡江之上,唯有一艘商船搖曳在水波中,幾個手持凶器的漢子便是在這微波蕩漾下,悄然潛至昏暗的底艙。
借著微弱的月光,幾人互相打了手勢,站好隊形後一腳踹開了其中一間艙房的木門——在他們的設想中,這艙房裡的人應當是被藥暈了的。
卻不想,門開之後迎麵而來的是利刃寒芒,最先衝進艙房的人還未反應過來,便身首異處。
綴在隊伍尾後的王力見狀神情一凜,抽刀厲喝:“先拿下虯髯漢!”
麵容冷肅的慕元夜單手持劍,在這逼仄的底艙卻依然身手靈活,手中的軟劍仿若噬人的鬼魅,慕元夜心念所及之處,軟劍便會神出鬼沒,轉眼收割了大半人頭。
那王力見他武功這般高強,心裡大罵自己看走了眼,之前竟然還替對方操起了心,如今看來他該擔心的是自己腦袋!
餘下的漢子也覺出對手難纏,當下動起了歪心思,將視線放到了艙房內的孕婦身上。
“快衝進去!隻要逮住了此人的妻子,還怕不能讓他束手就擒?”
不知是哪個一聲鼓喝,頓時便有人影掠向了艙房。
儘管此前紀靈笙就說過一旦打起來,不用顧慮她,但見歹徒朝她而去,慕元夜的心依然不免顫了顫,人也下意識地扭身後援,可他越是在乎紀靈笙,這幫歹人越是得意,自恃拿住了他的把柄,皆拚了命拖住他的腳步,最終他隻能眼睜睜看著一名凶徒闖進了房中。
那艙房本是狹小之所,趙賢麾下殺手一進去,就見窗口有道身影側身而坐,隻是那坐姿大為出乎意料,她竟是單腿搭於窗欞之上,一手撐著膝蓋,看起來極為的瀟灑。
如果這是一個男子,沒人會感到詫異,可問題是,她不該是一名手無縛雞之力的孕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