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裏奇很無聊地在入嶺小道儘頭打著瞌睡。在睡夢中,他還不忘詛咒一下嶺會的那些老家夥。這幫該死的老家夥,竟然派自己來迎接那位入嶺少年。西西裏奇並不是一位喜歡偷懶的人,但是對這種完全沒有意義的工作還是提不起半點興趣。
這家夥擺明是死路一條,怎麽可能通過入嶺小道?這件事,嶺內每個人都知道。今晚嶺內靜悄悄,沒一個人出來。
最近嶺內一直動蕩不安,他所在的帕維家族也樣不得安寧,踢門事件已經發生了好幾起,仿佛一夜之間,嶺內的人就變得好鬥起來。
今天的平靜便仿佛暴風雨前最後的寧靜,愈發讓人覺得壓抑。
所以一到這裏,西西裏奇乾脆睡起覺來,反正到了時間再去宗會報告一下便可。
他睡得正香,突然感到有人拍他。
“誰啊?”他心下惱怒,都這麽晚了,誰開玩笑開到自己的頭上?最關鍵的是,居然打擾自己的好夢,這一點讓他非常生氣。嘴裏雖然嘟囔著,但濃重的睡意讓他的眼皮沉重無比,硬是睜不開。
“請問,你是來接我的人麽?”一個頗冷但是很禮貌的聲音。
“接你……”迷迷糊糊的西西裏奇腦子猛地一下子清醒過來。睜開惺忪的雙眼,映入眼簾是一個看上去頎長但略顯瘦弱的陌生少年,西西裏奇臉上的表情迅速呆滯。
“啊!”夜色中,驟然響起西西裏奇的尖叫聲,他像一隻貓被踩著了尾巴一樣。
“你……你……你就是那個……那個……入嶺的人?”西西裏奇結結巴巴語無倫次地問。
雖然對方的話說得非常不清楚,好在大體意思葉重還是能分析得清楚,點點頭,他如實地回答:“是的。”
這一天注定是一個不平靜的曰子。管家的那名少年成功單憑自己的實力通過入嶺小道,這個消息像一陣風一樣吹進了嶺內每個人的耳朵裏。
五月夜嶺的天空響起了一道霹靂!
每個嶺內人都非常清楚,嶺內的局勢將會因為這位宗師級的調培大師的回歸而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這個夜晚注定無數人不能入眠。
葉重第一時間被帶到了管家。事實上,嶺會在得知結果之後,人們預想中的盤問並沒有出現,而是直接被帶到管家。在人們的詫異中,嶺會選擇了一種非常奇怪的態度,不聞不問,像什麽都沒發生。
西西裏奇離開管家的時候無比羨慕地回頭望了一眼。這樣一個超級調培師的回歸,足以幫助管家擺脫現在的困境。
每一位調培師都知道,一位宗師級的調培師的作用遠不是普通調培師所能比擬的,即使這些調培師的數量再多。
現在沒有一個嶺內人會懷疑管家這位神秘的調培少年的宗師水平。入嶺小道是唯一進入夜嶺的途徑,裏麵幾乎包含了所有嶺內最高水平的調培水平。能安然無恙地穿過入嶺小道而毫發無傷,縱觀整個夜嶺,沒有一個人敢放言自己能做到。事實上,就連現在如曰中天的華岩都曾坦然直言,自己是無法單憑自己的實力而穿過入嶺小道。試問,這樣一位調培師,誰會質疑他的實力?誰又敢質疑他的實力?
整個管家燈火通明,人聲鼎沸。自從管泠離開管家之後,這麽多年來,管家從未這麽熱鬨過,每一個管家的人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臉。出身於管家這樣有著輝煌曆史的大世家,他們的自尊心遠比一般人要高得多。然而這些年殘酷的現實卻無情地壓迫著他們,他們隻有站在角落裏靜靜地看著別人享受著更好待遇,享受著榮譽。而更多的時候,他們還要默默地承受別人不屑鄙視的眼神。
長久以來的壓力在一刹那被釋放,每個管家的人的腰杆都挺得筆直,嘴角綻放的笑意燦爛無比。親眼目睹當年大小姐管泠橫空出世那一幕的管家人如今大多都還健大,他們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地向小孩子們講述著當年管家的聲威。
如今,他們看到了一個新的希望,管家重新崛起的希望。大小姐的學生,光這一點就足以讓他們感到無比的親切。而不借助任何幫助安然穿過入嶺小道,更是把這位回歸管家的神秘少年的聲勢推到了極致。
不過唯一讓大家覺得比較奇怪的便是葉重手上提著的那根木矛,提著木矛的調培師?大小姐的學生果然不是普通人啊,看到這一幕的人紛紛感慨。
而這時,葉重正在管正源的房間裏。
“你是阿泠的學生?”管正源臉上雖然保持平靜,但是眼中的欣喜之色還是流露無遺。
“阿泠?”葉重皺起眉頭思索起來,這是管瘋子的名字麽?管泠?葉重似乎隱約有點印象,好像傳授他骨製技術的葛老爺子曾提起過一次。這個記憶有點久遠,如果不是葉重的記憶力驚人,這個信息根本回想不起來。管瘋子管瘋子地叫多了,反而把她的本名給忘了。
葉重點頭:“是。”他的目光卻落在管正源的脖子上,他的脖子上同樣掛著一顆酒飄紅。
“阿泠現在怎麽樣了?”管正源急切地問。
“去世了。”葉重非常平實地回答。管瘋子叫竹玲來找自己,她本人卻不見蹤影。而且竹玲的表情也足以說明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