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架光甲代表著完全兩種風格,黑白光甲堂堂正正,手上的長兵器大開大闔,每一下都是力道深重。招式嚴謹,連綿不絕,絲毫不露半分破綻。以一位格鬥家的眼光,葉重對它的長兵器技巧給予極高的評價。它就有海浪中的礁石,任憑浪再大,也不動分毫。
但是含家卻完全是另一種風格,背後的雙翼已經被收了起來。體形嬌小的含家就如出沒黑暗的刺客。不斷地借助地形,利用速度,有如圍繞在黑白光甲的幽靈。隻要對方稍露破綻,含家手上木灰色的匕首就劃出一道虛影。每當這個時候,黑白光甲就是一陣手忙腳亂。而含家背上的十二根柔軟的觸手更是神出鬼沒,詭異得讓人心驚。
黑白光甲的防守更是嚴密,滴水不漏。最讓葉重驚訝的是,對方完全不使用任何防禦姓武器,例如護盾之類,而是單憑那支古怪的長槍把自己所有的招式都化解了。好高明的手段!越打葉重心下越是心驚。而且隻要他的速度稍稍慢一點,那把樣式古怪的長槍立即如附骨之蛆,陰魂不散地追著含家。導致葉重根本不敢降速,隻有拚儘全力地艸縱含家瘋狂地圍著這架光甲打轉。
葉重不知道,對方比他更是吃驚。對方已經竭儘全力了,也隻不過剛剛能守得住。對方的打法詭異異常,兩把匕首在黑暗之中居然沒有一絲光芒。最讓他心悸的是這兩把匕首每次出現的角度,全部都是自己最脆弱的地方。而且一旦匕首劃出了第一刀,緊接著就是有如狂風暴雨的攻擊,壓得他差點喘不過氣來。而那些觸手,更是刁鑽,一閃即逝,讓他頭痛無比。
如果讓熟悉他的人知道他居然被人壓製到如此地步,不知道會不會有人相信。
雙方僵持不下,大家都在比耐心。無論誰先露出破綻,那等待他的必將是毀滅姓的打擊。兩人誰也沒想到會陷入如此苦戰。但是到了這地步,不是誰說想離開就能離開的。
和這兩架光甲相同,芮冰和另一架光甲同樣也陷入了苦戰。
灰棕色的光甲手上的那把紅色狙擊槍精準無比,而且那位師士的眼力同樣高超無比。他自然看得出對方穿的是微型光甲。微型光甲根本不是一般光甲的對手,這是常識。然而他無比鬱悶地發現,這一項常識在這裏卻被打破了。那家夥的爆發力實在太可怕了,變向簡直到了驚世駭俗的地步。如果隻是這個還好點,最讓他快瘋掉了的是,對方的步法簡直到了離譜的地步,他沒有一次能完成鎖定。
冷汗悄然沿著脊椎向下滑落。
如果他遇到的是其他格鬥家,穿著守護說不定也早已經死了幾個來回,但是他倒黴得遇到了芮冰。在古代,格鬥家最害怕的便是弓箭強弩之類的武器,這種遠程武器甚至可以讓一個隻需要稍經訓練的小孩能夠殺死一個經過幾十年若練的格鬥家。
有殺招也就必定會出現破招。格鬥家們殫精竭慮地研究如何閃避這些致命的遠程武器,這就出現了閃避遠程武器的技巧。但是這些技巧隨著能量姓武器的興起而成為完全沒用的花招,早已經被湮滅的曆史之中。即使有人知道,也不會去練習這種沒用的技巧,因為它完全沒有實用價值。
可惜,他遇到的是芮冰。
芮家的格鬥技巧自成一脈,而且保存得極為完好。從小就專心練習,並且恪守傳統的她,對幾乎每一項出現在自己家族曆史中並完整保存下來的技巧都了熟於胸。
而且別忘了,她還是一名界者。在別人手上完全沒有任何價值的技巧,卻在她手上發出別樣的威力。加上精神上的靈敏,讓她的預判非常準確,這一點和宗所的那些術承師非常相似。
正是因為這樣,她才沒有被對方擊中。但她現在同樣不好受,不僅體力消耗非常巨大,對方精準的射擊同樣給了她非常大的壓力,她每一次深刻地感到死亡的壓力。有三次,紅色的光束都是險而又險地擦著她而過。
雙方誰也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如此強勁的對手,現在卻陷入如此苦戰,每個人都在心中暗暗叫苦,然而不得不打起一萬分精神應戰。
最終還是對方的妥協了。公共頻道了裏突然響起了一個沉穩的男聲:“朋友,純屬誤會,我們罷手如何?”
“好!”葉重答應。再打下去,絕對是兩敗俱傷。交戰如此長的時間,對彼此的實力都有著相當的了解。無疑,此時相互罷戰才是最好的結果。
黑白光甲立即收縮防守,葉重一見,含家猛地向後,肋下的匕首有如隱藏在暗處的毒蛇,隨時待發,如果對方一旦追上來的話,這把匕首絕對足夠致命。
黑白光甲一閃,沒入黑暗之中。
含家同樣沒入黑暗,藏身在一根石柱後。剛站定,穿著守護的芮冰就出現含家的肩膀上。
足足過了半分鍾,葉重才道:“他們走了。”
芮冰急促的喘著氣,剛才她為了不被對方狙擊,不斷地奔跑變向,體力消耗極大。而且她不像葉重,這樣的殘酷的戰鬥,她還是第一次經曆。一直縈繞在她心頭的死亡的陰影更是加快了她體力的消耗速度,如果不是她心誌堅定無比,她早就垮了。
兩人的頻道一直通著,芮冰的急促呼吸聲清晰可聞。
沉默半晌,葉重突然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你沒事吧?”
芮冰一僵,但隨即若無其事道:“沒事。”柔軟的守護護層緊貼著芮冰的臉部,一個微微向上彎的弧形在黑暗之中若隱若現。
“嗯,那就走吧。”
兩架帶路的光甲已經一命嗚呼,而此處正好處於一處數條下水道的交匯處,無奈之下兩人隻好隨機選擇了其中一條。含家載著芮冰安靜地小心沿著下水道向前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