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段時間的打聽,他終於了解到,趙吉所說的梅林山並非一座獨立的山峰,而是一群山脈相連的群山。這讓他意識到尋找那顆歪脖子樹是多的不容易。然而,在說書人開始講述的奇聞故事中,所發生的事情基本都集中在梅林山脈的一片區域內。因此,他隻能提前前往該區域仔細尋找,看看能否找到那顆樹。在說書人戀戀不舍的目光中,蘇沐毫不猶豫地離開了茶樓,回到客棧休息。第二天清晨,他雇了一輛馬車,帶著他早已準備好上山的物資離開了神木城,開始了他的入宗之旅。梅林山某山峰半山腰處一個斜坡上,一個簡易的獸皮帳篷搭在一個頂端突出的大石下,隻見一勁裝少年從低矮的帳篷中鑽出,他抬頭看了看天,陽光透過大樹之間的縫隙灑在了他那滿麵的疲憊之色上,他抬起手掌擋了一下眼睛,陽光把手掌照得透亮,麵的脈絡清晰可見,他低下頭閉眼深吸了一口氣,濃濃的枯葉腐朽和草葉散發的氣息衝入鼻中,吸入肺,讓他瞬間清醒了不少。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著急的事情,拿起旁邊的柴刀就往山上衝去,他一路上不停的跑著,眼睛左右張望仿佛在尋找著什,直到轉過一片山壁看見了一處水潭,這才停了下來,他爬上一顆旁邊的大樹,趴在樹上朝前看去,這時他才心滿意足的笑了起來。這少年就是尋仙的蘇沐,他已經在這片山區苦苦尋找了七八日,他原本準備好找到樹就待在邊上不走了一直等到日子的到來,哪知一連好多天都沒有找到,帶來的吃得所剩無幾了,由於東西太多太重隨著尋找的遙遙無期也扔了不少,原本也想找個本地人帶路或者幫忙尋找,但即怕泄露消息,又怕人家起歹心,就在他都快絕望了,甚至開始埋怨起了老天,幽怨起了趙吉,哀怨起了二哥,自怨起了自己的時候,發現了這處水潭深處的那顆歪脖子樹。昨晚他又餓又累的在山上走了,突然聽到了野狼嚎叫將他嚇壞了,他爬上了邊上的樹上躲避,發現了這處狼群在這喝水的水潭,順著水潭借著月光的倒影隱約看見了這顆歪脖子樹,儘管內心狂喜,但由於狼群存在,害怕被發現隻能退走,今天終於如願以償了。這時他深深體會到人和人的悲喜是不同的,對於趙吉來說如何抹平痕跡消除隱患,順利經過宗門審查才是大事,至於怎去國都,怎找到這棵樹都應該是輕而易舉,或者也是毫不關心的,那多人求而不得的仙緣放在那,這些還叫事嗎,大不了找陌生人去乾事後通通滅口就行;對於大哥、二哥來說,如何保密,如何接受來自宗門審查的事壓得他們喘不過氣來,雖然也擔心他,但看他那堅持,畢竟是要成為修仙者了,他們也不好過多的乾涉,況且跟入宗的事比起來又顯得不那重要了;可偏偏就是這些他們都認為無關緊要的事情反而讓蘇沐吃儘了苦頭,隻能說一個造化弄人、好事多磨吧。“聽說了嗎?”隻見閣樓頂上站著的一名身穿綠袍的中年人對旁邊一位穿同樣衣服的青年人說道。“關於哪些方麵的?”隻見那位中年人往前微微一翹下巴,青年人往那個方向看去,原來前方就是太平城的蘇府。此刻的蘇府一片安靜,沒有半點聲響,遠處的幾聲狗叫顯得格外清晰,悠悠地飄蕩在空氣中。府內僅剩的幾盞燈籠在風中搖曳,仿佛在映照著此時的寂靜場景。這兩人正是宗門派出對蘇沐進行審查的執法堂巡視,中年人叫左忠明,青年叫古力永。隻聽見左忠明說道:“這小子被庶務堂管事司空修士看中了,前途無量啊。”“哦?竟有這等好事?”古力永略有些羨慕說道。“他是撞仙緣進來的,當然會受到重視,隻是沒想到會被築基修士看上,真是走了大運了,我們兩對他調查也有月餘了,目前來看沒有發現什問題。”左忠明說道。“是啊,不得不說這撞仙緣的人還真是非同一般。但是,我們這一路上還是有很多疑點。比如跟他們家有隙的李家突然覆滅,雖然沒找到什線索,但死得太蹊蹺了一點;還有家族的武道強者突然失蹤,雖然他們說是雲遊去了,但太突兀還是有些奇怪;還有他突然前往國都,雖然咱們在國都倒是找到了他一路的痕跡,但是就是覺得太巧了,反而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古力永是在他十八歲那年,被宗門煉氣後期修者推薦入宗的。他在宗門修行已有三十年,目前已經達到煉氣六層的修為,即將進入煉氣後期。原本他應該在宗門修煉突破,但是他師父卻即將離開宗門,需要回家族養老並安排後事。在臨走前,他師父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現在已經跟宗門推薦他突破煉氣後期後,可以接替他的使者職位。這次也是他師父最後一次替宗門辦事了,所以想讓他來執行執法堂任務,算是提前向堂內展示能力,以後才好順理成章的接替他師父的位置,所以他格外認真。“這些都隻是你的懷疑,但誰又能說沒有巧合呢?這種撞仙緣入宗之人都是有大氣運的,咱們不能因為一個懷疑就讓一位人才被宗門拒收啊,何況還是一位已經被築基修士看好的人啊。”左忠明看著古力永說道。“古巡視,有時候修行重要,人情練達也很重要,我停在築基中期好多年了,估計進入後期也難了,但你不同,你還前途遠大啊,此時樹立敵人不如多交個朋友。”左忠明說完也不等古力永的回答,飛身進入蘇府再次進行調查起來。古力永站在屋頂上,腦海一直在左忠明的話和宗門規定中天人交戰,最後也飛身入府。神木宗萬柳閣內,蘇沐已在此休息月餘。初來乍到的新鮮與震撼,已化為無聊與焦慮。宗門款待無微不至,自由亦未受限製。然自初始,一位中年人曾過來跟其閒聊,後便無他人來訪。時光荏苒,他對順利通過審查的信心漸失,卻仍需掩飾,每日假裝興致勃勃地外出閒逛。初來之時尚感新奇,然此乃外宗接待之地,未入內宗,諸多景色與外界無異。幾次遊曆後,憂慮無法通過審查的恐懼愈發強烈。神木宗內宗一處大殿內,此處大殿坐落在山腰一處平台之上,殿前是一個小廣場,外圍紅牆將整個廣場和大殿環繞了起來,顯得更加莊嚴肅穆,隻見大殿高處懸掛一個匾額,上書執法堂三字。在神木宗內宗的一處大殿內,這座大殿坐落在山腰一處平台之上,前方是一個小廣場,外圍的紅牆將整個廣場和大殿環繞起來,營造出一種莊嚴肅穆的氛圍。大殿高處懸掛著一個匾額,上麵寫著“執法公正”四個大字。這個匾額在殿內顯得格外的醒目。在偏殿的一處房間內,隻見左忠明和古力永站在一白發老者身前,向其正匯報著什,白發老者半眯著眼睛打量著他們,時不時的問上一句,後又恢複原樣。“所以弟子認為蘇沐找到宗門入口,確為運氣使然。”左忠明說道。而此時白發老者聽完並未發表意見,而是看向了他身旁的古力永,隻見古力永仿佛下了決心一樣看了左忠明一眼後說道:“弟子亦認為如此。”白發老者沉吟了一下後說道:“那好,你們都去忙吧。”兩人抱拳告退後正往外走,白發老者此時又將古力永留下了。“徒兒,你有心事,是發生了什嗎?”白發老者看著眼前這個晚年所收的高徒,細心的問道。古力永想了想將之前的事情向師父都進行了坦白,包括左忠明對他的勸誡之言,以及他自己的困惑。白發老者耐心的聽完後,想了想緩緩說道:“你的決定是對的,左忠明說的有一定的道理,但是還有他沒有說的原因。”“他跟你一起出去調查已經月餘了,你們兩一直在一起,那他是如何得知宗門內的事情的?這說明他是有消息來源的,傳言他早就依附於我堂趙管事看來不是空穴來風。”“此事他有一點說得很對,你這些都是猜測,無法作準,說出去隻會引來新一輪的調查,可這樣就會麵臨一個兩難問題,如果為真,這也不是什判宗滅族的大事,大不了蘇沐不能入宗而已,受損失的隻是蘇沐此人,而你也得不到什,如果為假,那你就同時得罪了司空管事和有可能對左忠明有所指示的趙管事,還有蘇沐這個未來有可能前途無量的人。”白發老者語重心長的說道:“師父我馬上要走了,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你如果能夠晉級後期,前途將一片光明,所以這時候能不得罪人就不得罪人,還能以此結個善緣,給自己將來的路留得寬一點,而且你將來能否接替我的使者職位還要趙管事的推薦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