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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屋外,早有人按白鶴道長先前的吩咐支好了靈堂,又弄來了草席,墊了磚,說來也怪,陳承祖吊著的一口氣,等白鶴道長給他掖好了唐裝壽衣的衣襟,帶好挽邊的黑色帽,穿好了黑色的布鞋,用麻繩拴住了兩條腿,又將買路元寶、塞口銅錢等物也都一一按規矩放好後,才一蹬腿歸了西。
這人一去世,身後的事雖然有至親操辦,但規矩卻十分的多,就拿穿衣打扮上,都與平時不同,不管生前穿著什麼樣的衣服,死後的壽衣都要傳統的式樣,帽頂上還縫著紅布疙瘩,用來驅除煞氣,其餘的像鞋子,停屍的席子,都有頗多講究。
在陳承祖斷氣後,屋中其他人看不到,但是開了天眼的白鶴道長和陳可欣卻都看到,一道透明的魂魄從陳承祖的身上飄了起來,落到了那符紙化成的煙鶴身上,遠遠看去,就見陳承祖身上穿著的正是那色彩詭異的唐裝壽衣。
似乎感應到了陳承祖的魂魄已經來到,那黃符化成的小鶴翅膀再度揮舞,之後竟然在空中變大,隨著符鶴變大,陳承祖衝著陳可欣擺了擺手,又衝白鶴道長拱了拱手,竟然飄了上去,又留戀的看了一眼陳可欣,這才駕鶴離去。
“嗚嗚,爺爺……你彆走,彆走啊……”直到陳承祖和鶴的身影皆都消失,陳可欣想到師父曾經說過的話,立刻跌坐在地上,望著消失的方向,痛哭失聲,任憑鄰居那大嬸怎麼哄都哄不住。
換好衣服,見陳承祖的魂魄也被引路符鶴帶走,白鶴道長使命人把屍體移到了布好的靈床上,其實按規矩的話,這裡還需要用一隻公雞作為引魂之用,但是因為有了比公雞更高級的符鶴,這道程序倒可以省了。
有那手腳麻利的婦人,在邊上的屋子拿出來陳承祖讓陳可欣早就買回來的紙錠、錫箔,讓好不容易止了淚的陳可欣用火盆燒了,算是落地紙了,之後白鶴道長又讓人點燃了長明燈,取出了先前已經裱好的陳承祖遺照放到了長明燈前。
到了這裡,身後的一應事務才算開了頭,挺喪的時間裡,還要請來人幫忙,陳可欣畢竟還小,雖然學了點茅山道法,對這些事卻一竅不通,好在一切自有白鶴道長為其操持,倒也省心省事不少,畢竟有白鶴道長在,那些受過道長恩惠的以及想要以後尋求幫助的,也一個個衝在前麵。
白鶴道長也沒有虧待他們,該掏的錢一分沒有少掏,一切都按著規矩來,甚至還請來了鎮上有名望的老人作為管事,這倒是白鶴道長自己出的錢,那陳承祖雖然做香頭時間不短,但後來曆經變故,卻沒有攢下什麼積蓄。
白鶴道長有陳可欣這一層關係在,自然不擔心算是多管閒事,一切,就在他操持下有條不紊的進行著,而且因為有白鶴道長在,管事的也少事,不用專門再請人看時辰吉凶了,全都由白鶴決定,對此,陳可欣肯定是言聽計從,那些街坊四鄰當然更不會多事。
不得不說,陳承祖雖然說自己毀譽參半,但卻著實教導了一個好孫女,也正是有這個孫女的緣故,才讓白鶴道長出手,將他的身後事辦的利索乾淨,甚至連墳地都選了一處蔭庇後代的,也算了了最大的一樁心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