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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頡找的寵物醫院就在雲七那條街的街口,名字挺隨大流,叫做“寵物之家”,玻璃門關著,但裡麵亮著燈。
方頡推開門走進去,裡麵有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女人,戴著口罩,看不清模樣。見方頡進來,她抬頭看了一眼。
方頡把貓遞過去:“撿了隻流浪貓,能幫忙看看嗎?”
他補充道:“之前好像被人踢過。”
那個女醫生皺起眉頭,從方頡校服裡把貓小心接過去,小貓輕微地叫了一聲。
接下來就是各種檢查,差不多二十分鐘,對方才把貓還給了方頡。
“還好,沒有內出血,四肢也正常,沒什麼大問題,好好養幾天就好了。平時多觀察,有什麼不對的就送過來——”
她說到一半又想起了什麼,對著方頡道:“哦,忘了問你要收養它嗎?”
“不知道。”方頡猶豫了片刻,道:“我要問問家裡人。”
江知津一獨居男性負責一個高考生就夠麻煩的了,自己再給對方撿回去一隻貓,方頡不知道江知津會不會同意。
“也是,你還是學生是吧。”女人點了點頭,“要是不能收養的話可以送到我這裡來。”
對方說話特彆爽快,很有女俠風範,方頡笑了笑:“行,多少錢?”
女醫生隨意地擺擺手:“就做了個檢查,不用付了。不過如果要收養的話記得儘快來打三聯和驅蟲,那個貴一點。”
方頡點點頭:“謝謝。”
出了寵物醫院,方頡抱著貓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掏出手機看了一眼。
十點四十多了,江知津沒有打電話發消息,說明對方也沒回家,應該還在酒吧。
來都來了,不如一起回去吧,還能蹭個車什麼的——方頡腳步一轉,抱著貓往街內走去。
這條街店很多,大多是美食酒吧咖啡廳,越到晚上越熱鬨。雲七在整條街三分之二的位置,算是好地段。方頡走了大概十分鐘,已經清晰的看到了雲七的招牌。
手裡的貓趴著不動,腦袋歪在方頡手裡,絨毛蹭得有點癢,又有點舒服。他稍微放緩了步子,還在猶豫著自己抱著貓進去合不合適的時候,右側忽然聽見了江知津正在說話。
“謝謝啊。”
其實路上有點吵,江知津的說話聲也不大,但那個聲音太熟悉了,以至於方頡一秒解碼,下意識地轉頭朝右看過去。
右邊是一條比胡同寬不了多少的步行巷,巷子口往裡三四米,江知津倚著牆站著,右手夾著一支燃了一半的煙,正笑著和麵前的人說話。
方頡掃過去,對麵的是個穿著襯衫的男人,他有點麵熟。
隔了幾秒,方頡想起來了——這是上次他和江知津一起吃燒烤的時候遇見的那個男人。
叫什麼來著?哦,李行延。
方頡站在原地,一時不知道該不該上前打招呼。畢竟他們倆好像在談什麼事……
就在他猶豫的這個時候,李行延也笑著開口了。
*
其實按照常理來說,今晚江知津應該是可以去接方頡放學的,雲七今晚客流還挺正常,顧巡和周洪也應付得來。
但就在江知津差不多準備走人的時候,酒吧裡突然傳來了騷動。中央相鄰的兩桌客人都站了起來,聲音挺大,其中夾雜著各種國罵,一下子就吸引了全場的休息。
吧台後的江知津輕聲罵了句“操”,利索地站起來朝那邊走過去。周洪和顧巡也趕緊跟在後麵,把人拉開。
江知津站在中央隔開兩撥人,掃了一圈,臉上帶了點笑意道:“怎麼了這是?”
兩撥人年紀都不大,頂多二十多歲,男女都有,看起來大部分都已經喝多了,麵色發紅,嘴裡罵罵咧咧。
江知津就從他們夾雜著無數臟話的描述裡勉強拚出了事件始末。大概就是兩桌都喝得差不多了,其中一桌覺得另一桌有個姑娘挺漂亮,想要個聯係方式,但姑娘男朋友就坐在邊上,罵了幾句,另一桌也惱了——你們一桌五六個男女,誰他媽知道那是你女朋友……
屁大點事,江知津想。
但兩隊人馬都年輕氣盛,又有酒精加持,江知津耐著性子勸了一會兒,勸道最後自己都有點煩了,雙方還在不依不饒。女朋友被要號碼的男生一定要對方鞠躬道歉,另一桌不甘示弱,回敬一串國罵。
男生惱羞成怒,一腳踹開凳子,拎起了桌上的酒瓶,江知津眼疾手快,一把把對方的手按住了。
“哥們兒。”江知津歎了口氣,“我還得做生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