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奕德風卷殘雲,牛雜瞬間被掃蕩一空,絕無殘餘,濃鬱的高湯細細品嚐,原湯化原食。飽餐一頓,她背靠椅子,翹著二郎腿,掏出一根皺皺巴巴的香煙,一團小火苗竄出來,迅速點燃煙草,吞雲吐霧。不遠處,陳奕智將滾燙的熱水倒進茶壺,乾燥的茶葉緩緩舒展,一股濃鬱清新的味道被激活,頓時香氣撲鼻。“真好喝!”陳奕智淺嚐剛泡好的綠茶,苦澀充斥在口腔,細細回味,留下一抹甘甜。“爸媽啥時候能回來?”“不知道。”陳奕德搖搖頭,香煙不知不覺的燃燒到儘頭,扔進煙灰缸,從冰箱拿出一件冰鎮的啤酒。“這老兩口沒說過。”年齡越大,身體越好。半個月前,老兩口一句話沒說,偷偷摸摸的出去旅遊瀟灑,留下姐弟二人相依為命。陳奕智很無奈,爸媽不在家,照顧廢柴姐姐的任務非他莫屬,本來狀態就很差。令男人宮寒!“喝不喝?”陳奕德拿出一瓶啤酒,打開,遞過去。“不喝,我要去洗澡了。”陳奕智果斷拒絕。“那好吧。”……來到浴室,陳奕智將乾淨的睡衣放在衣架,脫下發酸發臭的校服,露出健壯有力的肌肉,似古希臘的雕像般,沒有一絲贅肉。這樣的身材得益於他良好的生活習慣,晚上十點鍾睡覺,早上五點鍾起床,堅持地中海飲食,遊戲淺玩即止。他一直以來保持著自律,嚴格堅守。最近卻出現了問題,也就是先前提到的噩夢。他良好的生活習慣遭到了破壞,日常生活也受到了影響。他曾經看過心理醫生,心理醫生給出的診斷是壓力過大,給出的方案是通過吃藥來緩解症狀。他每天按時吃藥,希望能夠早日恢複原狀,很可惜,沒有任何用處,現在的病情不僅加重,甚至出現了幻覺。花灑噴出冷水,不斷衝刷著細膩的泡沫,順著肌肉清晰的紋路滑落,經過飽滿的腹肌,留下一陣淡淡的迷人芳香。陳奕智撩起頭發,幾滴水珠從發梢落下,停留在帥氣的臉龐,絲毫不影響。冷水澡使他的內心略微平靜。看向不遠處,洗手池擺放著一瓶啤酒,他最終還是接過來了。冰涼的啤酒流入口腔,瞬間透心涼,味蕾劇烈爆炸,細細回味,隻有濃鬱的小麥發酵的氣味遊蕩。他並不喜歡喝啤酒,隻是借酒消愁。喝完啤酒,陳奕智離開浴室,將臟衣服扔進洗衣機,等待明天拿去陽台晾曬。扭頭一看,大廳一片漆黑,隱約能看見幾瓶喝完的啤酒擺放在飯桌,不見陳奕德的身影。估計是出門了。酒精發揮作用,陳奕智的臉頰微紅,頭暈目眩,一股困意湧現,急急忙忙的吹乾頭發,回到房間休息。打開電腦,播放一首柔和輕緩的歌曲,陳奕智很快閉眼,腦海時不時出現先前的幻覺。說是幻覺,給他的感覺卻是身臨其境,是真是假難以分清楚。不知不覺,他已經沉入夢鄉。……浩瀚無邊的黑暗宇宙,天體不停地運作,星辰閃爍著耀眼的光芒,大大小小的流星體百無聊賴的漂流,如同縹緲的塵埃,化作一副壯麗宏偉的畫卷。不遠處,一顆蔚藍的星球靜靜的矗立著,那便是地球。陳奕智漂浮穿梭,他的周身包裹著一層璀璨的白亮,這是他從未見過的。遠方,星雲彌漫,宛如怒吼咆哮的巨獸,吞噬著周遭,光影交織,神秘莫測。“這樣的景觀,不管多少次,我始終都會被震撼。”陳奕智內心感歎道。“隻可惜,我隻是一個過客。”下一刻,前方出現一顆紅褐色的圓點,漸漸的,這顆圓點不斷放大,直至占據這片黑色海洋的半壁江山才停止下來,周圍的天體如同螞蟻般俯首屈服。陳奕智的巨物恐懼症瞬間發作,呼吸也變得急促,無儘的虛無席卷而來。“呼——”陳奕智努力調整,試圖使內心恢複略微的寧靜。“果然,我連塵埃都不算。”這便是他這段時間經常做噩夢,一顆無比浩大的巨型天體,他所居住的地球也渺小如塵埃般。他實在是不明白,壓力過大怎會夢到這種東西。但這還不是結束!突然,一股無形的力量推動陳奕智,他飛向這顆巨型天體,速度飛快,如同一顆劃破漆黑夜空的流星。遁入巨型天體的大氣層,劇烈的摩擦產生層層熱浪,熊熊燃起的烈焰形成一條狹長的光線,好似利劍般割裂周邊。身後的一切化作殘影,看不出原來的樣子。轟——一聲響徹天際的爆炸聲震天動地,頓時掀起千層熱浪,枯燥的大地猛然炸裂,寬闊的裂縫延長數萬也無法停止。漫天沙塵席卷整片天地,飛沙走石,狂風咆哮,一切都忽明忽暗。急劇墜落的濃霧直衝雲霄,時間流逝,煙霧緩緩散去。陳奕智的身影顯現出來,保護著他的璀璨白亮變得紅豔似火,空間仿佛都被融化般扭曲。“這會這樣?”陳奕智瞪大眼睛,眼前的這副場景始料未及。“先前的夢境完全不是這樣!”以往的夢境,遇到這顆巨型的天體都是緩慢的降落,這次卻是這般速降,造成如此巨大的破壞。降落之後,他便會以各種方式被殺死。最常見的方式便是摔倒變成一攤血肉模糊的爛泥,或者是被不知道從哪飛來的石子貫穿身體。總之,不得好死。但這次,他卻安然無恙。遠處,一座龐大的詭異建築群出現,安靜的屹立在平坦的大地。“那是什?”陳奕智立刻被吸引,腦海想起一道聲音,是魔鬼般引誘著他。“我要去那。”他快速奔跑過去,建築在他眼中愈加清晰。雄偉莊嚴的神廟矗立著,前方是一片無比寬敞的劇院廣場,四周聳立著直衝天際的石柱。石柱雕刻著絢麗的花紋,但在風沙的摧殘下破敗不堪。劇院廣場的中央,一個黑袍人默默站立,兜帽掩蓋黑袍人的容貌,手持一本老舊的書,似乎等待著他的到來。陳奕智走到黑袍人的麵前。“你是誰?”隻見黑袍人緩緩摘下兜帽,露出麵容。那是一模一樣的臉!“我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