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他不僅僅是第二步的魂修聖君,他還是歸來的幽冥之主,還是最古老的帝君之一,是幽冥大界的開辟者,是衝擊過合道境的至尊!
無視了九謖等人。
無視了所有的道法神通。
他就這麽在眾多匯聚於血湖的道君、聖君們的矚目下,一步一步來到了幽冥最中央的界碑前方,來到了位於界碑最高處,那個自己的名字處,然後伸出手,按向界碑。
轟!
!
界碑轟然顫栗。
伴隨著整個幽冥大界,都開始了震動,令無儘的虛空都產生了波瀾,令茫茫界河都出現了漣漪,讓近乎無邊無際的界河,無窮無儘的河域,河水變得激蕩了許多。
血紅色的光芒從界碑上綻放,刺目般宛如血色的夕陽,穿透了天空中的黑霧,穿透了厚厚的墳土,照破了整個幽冥大界,遮耀了每一處角落。
當血光消失時。
與其一同消失的,還有那樹立在血湖中央不知多少歲月不曾動搖過的界碑,以及厄倉、九謖等眾多幽冥一脈的聖君們,與幽冥大界之間那微弱的聯係。
在這一個瞬間,所有幽冥一脈的聖君、道君們曾掌握的幽冥大界的部分權柄,全部都從他們的身上消失了,全部都被剝奪乾淨。
所有的權柄,都歸於一人之身。
在那消失的界碑上,隻有陳沐一人靜靜站立,而他整個人的氣息,此時已宛如和幽冥融為一體,那股澹澹的威壓彌漫,令道君為之心季,聖君為之顫栗!
幽冥主宰誕生了。
不。
準確的說法應該是,曾經的幽冥之主,從輪回中歸來了。
陳沐的目光平靜的掠過大地,越過天空,透過幽冥的每一處角落,整個幽冥的一切都似被他握在指掌之間,如臂指使,這畢竟是他親手開辟的世界。
“我不甘心……”
九謖渾身浴血,望著這一幕,嘶吼著,眼中似有數個四分五裂的意誌在掙紮。
陳沐的目光終於看向了他,也看向了那些被他擊落,仍然滿懷不甘的聖君們,然後隻是很平靜的抬起手,隨意的一抹。
宛如擦拭過油紙的畫布,又如抹去字跡的一筆。
嘶吼中的九謖,整個人身形開始悄無聲息的澹化,消散,任憑他瘋狂的掙紮,恐怖的聖君之力撕裂墳土,但最終還是無聲消逝。
其他的那些滿懷不甘的聖君們,有的露出驚恐,有的開口求饒……但所有人的神情都定格在了這一瞬,然後全部化為一捧捧黃沙崩散,成為了無邊墳土中的一抔。
滅殺了九謖等人後。
陳沐緩緩放下了手,接著將目光掠過血海,最終看向最近的厄倉。
厄倉也在仰著頭看他。
最後仿佛釋懷般,整個人緩緩的
低身下去,向陳沐行禮:
“厄倉,參見幽冥主宰。”
伴隨著厄倉的動作。
附近那些仍然處於茫然、乃至震撼中的眾多聖君們,也終於接連如夢初醒,紛紛向著陳沐低身下去,連同整個血海中那些道君們,也是一片一片跪伏。
“參見……幽冥主宰!”
陳沐緩緩收回視線,不再去看眾人,而是轉頭望向天空。
準確的說,是望向界河的界源之地,那萬物起源的所在,那一切的儘頭之處。
“接下來,就隻剩最後的積累了。”
“仙土、歲時、輪海,他們三個奪到的權柄雖強,但最終還是失敗了,隻有我,從輪回中歸來……這一次,我已明白了一切,不會再失敗。”
陳沐靜靜而立。
合道。
是將自身的部分,闖入到界源之地,萬事萬物,宇宙萬道的源頭,觸碰並同化那份道源,隻要能同化一部分道源,便能執掌一類權柄,成為合道至尊。
但這至尊,實際上也僅隻完成了一半,並且有進無退,要麽融合掉所有的道源並還能維持自我的存在,真正的超脫一切,淩駕於一切之上。
要麽就是在道源的侵蝕中,逐漸的失去自我,化作道的一部分。
仙土之主失敗了,成為了道的一部分,在界河中顯化為域外天魔。
輪海之主失敗了,化作道的一部分,在界河中顯化為虛空真魔。
歲時……
那個女人也失敗了,但她掌握的是‘歲月’的權柄,似乎通過逆轉歲月,將自己的一部分送到了過去,現如今的歲時主宰,應當就是歲時至尊的一部分。
近似於從輪回中歸來的他。
但他經曆一世一世完整的相融,且完全掌握了輪回的權柄,雖不知曉如今的歲時是怎樣的情形,但他不會遜色於對方。
等他恢複到帝君之境,便可以再去闖一次合道之路,而這一次,他不會失敗了。
“就看是你先,還是我先了。”
陳沐心中呢喃一聲,接著身形漸漸澹化,消失在虛無之中。
歲時丟失的東西或許比他要更多,但終究是在他之前恢複到聖君境並重新掌握了歲時大界,收回了曾經的權柄,離帝君更近。
至於那十大帝君……他們雖然離合道更近,甚至隨時都能踏出那一步,但他們正如過去的自己,並不明白跨出那一步之後所看到是什麽,貿然踏過,必然是失敗的結局。
也正因此,從界河誕生到現在,也隻有他們四人曾越過那一道界限。
接下來,隻需靜靜等待。
依靠幽冥大界的力量,憑借輪回的權柄,去搜集魂力,搜集眾生之魂,堆砌為基,讓自己重歸第三步帝君之境,那不會很遙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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