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則是到夏季中旬的時候才到寧州的,他靠著雙拐走了一個多月。中途斷斷續續的發燒、流鼻血、吐血、頭痛、耳鳴,還有隨著天氣炎熱下來,傷口開始發炎,不時需要停下休息。
每走一步身體都飽受折磨、痛入骨髓。
其實途中大概走了半個月他就遇到一個車隊,李世則聽他們說話,便知道他們就是大夏國的人,他尋求幫助卻被當做叫花子出言侮辱,
李世則是心胸開闊之人,也能理解這是人之常情,可是遇到這種事情,還是覺得有些難堪。
而且他的傷是為了大夏國的子民,他想了想,便忍了下來,也不願意暴露身份。知道說了人家根本不信,也怕這樣的將軍會給鎮北侯丟臉,會給李家軍丟臉。
隻默默拄著拐離去。
所以兩三百裡的路程他走了近一個多月,才到達寧州,到了寧州門口,他找守城官兵要求找徐將軍。
守城的士兵不認識他,自然不肯信。和胡人的那一戰,李家軍死了七七八八,守衛寧州的將士也是同樣的。
何況李世則雖然儘量保持自己身上乾淨整潔,但穿著破破爛爛,又消瘦不堪,看著還是個殘廢。彆人自然看不出來這是當初名震天下、雄姿英發的小將軍。
李世則知道士兵的想法,他並不責怪,反倒心中讚許。
守城就是需要這樣的將士,頂天立地、保家衛國是將士應該有的模樣。同樣的,時刻保持的戒備心、恪守軍令也是將士該有的模樣。
李世則將隻有軍中知道的暗語說了出來,守城的將士一驚,他隱隱約約猜到,這可能是去年那一戰中名單上已經陣亡將士,因為李世則說的是舊的暗語。
他心中燃起敬意,看著李世則拄著雙拐殘疾的模樣又無法言語,隻能跟旁邊的士兵打了聲招呼便立刻跑去城門裡麵找他們的把總。
宋把總正站在城門值守,下麵的士兵卻脫離職守跑了過來,這讓他有些生氣。
“把總,“士兵半跪拱手行禮。
“未經傳召,你私自脫離值守做什麼?”宋把總臉上帶著明顯的怒氣。
“把總,城樓下有一名男子,屬下覺得他可能是去年跟胡人對戰過的士兵,因為他說的是去年的暗語,還是要見徐將軍。”
“什麼?”宋把總有些驚訝,這都過去一年多了,還有人活著!
“你帶我去看看。”
那名士兵帶著宋把總下樓,隨後李世則順利的見到了徐副將,也就是現在的徐將軍。
宋把總將李世則帶到徐將軍軍中辦公的地方,隻一眼,徐將軍便崩潰了。